“真的。”
為什麼?!!!
衛東陽想大吼質問,喉嚨卻像是叫人塞了塊石塊,發不出聲來,隻能幹聽着衛東宇,接着話繼續說道:
“……我年紀老大不小了,伯父伯母一直就操心我的婚事,這些日子我想了想,覺得徐姑娘人成熟穩重,性格也好,跟我也很投契說得來……我倆雖不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但成了親後,想來夫妻間相敬如賓,該不成問題……再者,徐姑娘武藝高強,身體也好,慣于行走江湖,我們成親後…正好夫唱婦随,上山下鄉、走南往北皆可在一處……不必像大哥二哥跟大嫂二嫂一樣,夫妻分隔兩地,聚少離多……”
衛東宇暢言說着自己的打算規劃,衛東陽卻隻聽得頭皮發麻,想象着衛東宇話語中描述的種種畫面,一種極緻的恐懼從腳底竄起,森冷的寒意沖散了堵在喉間的磊塊,衛東陽倏地爆發怒喝打斷衛東宇的話音:
“不行!”
衛東陽目光堅毅的望着衛東宇,搖頭:“二哥,不行,我不答應!”
“我心悅她,我要自己娶她為妻!”
“…………”
衛東宇停住口,迎着衛東陽的視線,沒說話。
……欸。
……他就知道,自己家傻弟弟已是泥足深陷了。
看事實如自己所預感猜想,衛東宇一時間,也不知是該喜是憂,隻臉上配合露出震驚的表情,看着自家傻弟弟。
衛東陽不知自家好二哥是在故意玩他,隻斬釘截鐵的望着衛東宇,繼續道:“……二哥,你我手足情深……這偌大候府,别說萬貫家财,就是世子之位,隻要你想要,我都可以拱手給你,但是她不行……她不行,她隻能嫁給我!……你不可以娶她!”
原來人生在世,真有情義兩難全的時候。
既難兩全,便有得失。
想到從今以後,自己和衛東宇之間,會因心有隔閡,漸行漸遠,衛東陽一時間隻紅了眼眶,望着衛東宇,喉間酸澀。
而衛東宇,衛東宇隻面無表情,看着紅了眼眶的自家傻弟弟點頭,語氣毫無波動的:“哦……那倒也不必……我剛才說的,都是跟你開玩笑的。”
“……?!”全身血液都逆流了一遍的衛東陽:“……”
“你!”反應過來衛東宇說了什麼的衛東陽,想到自己白白浪費的感情情緒,瞬間氣得上頭,一下從椅中跳起來,氣恨恨瞪着衛東宇,咬牙:
“……你沒事拿這種事來開玩笑,有病嗎?!”
……那到也不是有病,衛東宇搖頭,忍不住撲哧笑了下,随即收起臉上的笑,看着情緒上頭得還沒過去衛東陽,正色道:
“…我是真有事想跟說,隻說之前,拿不準你聽了以後會是個什麼反應,所以我才先拿話試探下你。”
“……???”
這是什麼狗屁邏輯。
好好的,有什麼事情不能直接說,要這樣拐彎抹角,沒事找事!
衛東陽憤恨得無語,心裡先是想衛東宇是不是在家呆久了,腦子跟人一起也變得婆婆媽媽了。
跟着卻又反應過來,衛東宇既然拿說要跟徐婉成親的話來試探他,那真正要跟他說的事肯定跟徐婉有關了,一思及此,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心中悄然暗自戒備,目光定定的凝視着衛東宇,沒說話。
這種時候,衛東宇自是也不必再賣關子了,隻把前兩日,徐婉說的,準備要離京回鄉的話一一說了出來,告訴衛東陽,又道:
“……當日我聽了,便想要告訴你,但當時那種情況,你才摔了,伯母又正是焦急的時候,我也拿不準你聽了什麼反應……倘偌你知道了,一旦跟人鬧起脾氣來,事情可怎麼收場……可不是讓人難堪嗎?……所以我才沒說,拖到今天,才……”
才什麼呢?
衛東宇嘴巴依舊在喋喋不休,但衛東陽卻沒在把他說的半個字,聽進耳朵裡了。
他腦子裡嗡嗡作響,隻回響着衛東宇說的,徐婉早是計劃着離開的話,一時明白不過來。
她要走?
為什麼?
她不是喜歡我嗎?
為什麼要走?
向來靈光的腦子,像是卡了殼,衛東陽定在原地半晌,才回過神來:
“……我自己去問她,我要聽她親口說……”
說完,衛東陽轉身陰沉着臉便往外走,看得他表情不對的衛東宇忙從椅中站起來攔人。
“我不會跟她吵,也不會跟她鬧,我隻是要親口問她。”
拔開衛東宇伸到面前的手,衛東陽淡然保證,他語氣淡然,目光堅定,衛東宇看他臉色雖不好,情緒卻穩定,确實無半分要發脾氣使性子的樣子,微一遲疑猶豫後,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