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還沒停,正在路口等紅綠燈,陸明澈跟司機說在這裡把他們放下,司機就又靠邊停了。
“不是說這裡是你的快樂老家?”陸明澈一邊下車一邊說:“帶你回老家看看。”
“那是邬安安說過的話。”因為這裡的步行街大多數是一些适合年輕人的東西,大一的時候邬安安有事沒事就要宿舍的人陪她到這來逛街。
但是許盡歡也挺喜歡這個地方的,因為這裡雖然是市中心,卻并非高不可攀。
這裡有高端的商場,也有人流量巨大的批發市場,年輕的和年壯的人都在這裡彙聚,也有老年人在這裡賣花做小生意,人間百态都在這個商圈裡上演,她有很多靈感都在這裡萌發。
陸明澈已經下了車,許盡歡也邁腿要下車,結果不知道是不是在車上睡覺睡得時間太長了,她這時候才注意到自己的腿麻了,結果就是下車的時候猝不及防往旁邊倒。
陸明澈下意識伸手去撈她,但為時已晚,許盡歡還是不可避免地跪在了地上。
“你看,又給我行這麼大禮。”陸明澈拉她起來的同時不忘記挖苦她。
“沒事吧?”司機師傅在車上關切地問。
陸明澈一邊拉着她一邊上前去關車門,跟司機說:“沒事,謝謝。”
但是許盡歡在他身後默默地開口:“那個……好像有事。”
确實有事,許盡歡在路邊的石墩子上坐着,陸明澈拉着她的褲腳往上卷,卷到膝蓋就看到紅涔涔的一片,有點要流血的意思。
“什麼破路,跪一下能給人跪流血。”陸明澈又拉開另外一個膝蓋,一樣的情形。
好在他們身後就是一家藥店,陸明澈看到之後起身:“你坐着别動,我去給你買點藥。”
說完他就往藥店走了,許盡歡就坐在原地看他去買藥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膝蓋上傳來的痛感刺激到了大腦,她後知後覺地有點傷心,為什麼闫楓明明在追她還要和前女友擁抱呢?
上次如果她真的答應了他,那現在她豈不是就真的被背叛了。
情緒說來就來,許盡歡想着想着眼眶裡就泛起了淚,但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
她就那麼坐在那個石墩子上,撇着嘴,鼻子一抽一抽的,看起來很傷心的模樣。
“怎麼還是哭了。”陸明澈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來,許盡歡擡起頭的時候剛好有一滴淚落下來。
陸明澈伸出手,用拇指給她擦了擦:“是被膝蓋疼哭的,還是傷心?”
“不知道。”許盡歡嗡嗡地開口:“眼淚自己就流下來了。”
有點傷心但又不願意承認,因為陸明澈早就跟她說過很多次這個男的有點不靠譜,好像就連桑琪也說過,她自己一句也沒聽進去。
她流淚流得陸明澈心情也不怎麼爽,胡亂又給她抹了把眼淚,看出她的倔強:“想流淚就流,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
他說完就真的不再關注許盡歡在流淚這件事情,蹲在地上給她的膝蓋塗藥,棉簽按在腿上的力度很輕很輕。
貼創可貼的時候,許盡歡看他一個膝蓋都快跪在地上了,莫名其妙又對他産生了愧疚的心理。
“我當初要是好好聽你的話就好了。”她說着撇着嘴摸了摸陸明澈的頭。
陸明澈直接就抓住她摸頭的那隻手,語氣還算和緩,但表情也不太爽:“要聽話就聽話,摸頭幹什麼,摸狗似的。”
許盡歡的情緒一瞬間就更加憋屈了,坐在石墩子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半跪的他,言語指責:“我都這麼傷心了,你為什麼還是這麼兇。”
“就不能對我态度好點……”
陸明澈把她膝蓋上的褲子拉下來,已經貼上了創可貼,不會感染:“對你那麼兇你還不肯聽話非要跟這個渣男來往,要是對你好點,你豈不是更要上天。”
“能走路嗎?”他站起身來把許盡歡從石墩子上拉起來,讓她走路試試。
許盡歡走了兩步,發現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疼,回答說:“能走,不怎麼疼。”
然後又回答他剛才的問題:“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我以後還是要尊重一下你的意見。”
陸明澈點了點她的頭:“算你有覺悟。”
他帶着許盡歡走到步行街的入口,這條街全是賣衣服和賣小玩意兒的。
“來這兒幹嘛,要買衣服嗎?”許盡歡問他。
“給你買條褲子。”陸明澈指了指她的膝蓋,勾着唇角有點嘲笑的意味:“成破洞褲了都。”
又在嘲笑她,許盡歡不滿地盯着他的背影瞪了瞪,決定他看上的褲子她一件也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