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陸明澈喜歡許盡歡這件事情在這群人之間已經變成了人盡皆知的事實,而許盡歡本人卻是在這一刻才意識到這件事情。
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吃驚還是慌張先湧上來,許盡歡手忙腳亂地躲避這群人的視線,眼睛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那麼罷工了,随手夾了她自己碗裡的一個辣椒塞進了嘴裡。
她中午吃的是一個稍微加了點辣的面,裡面有店家為了調味而放的泡椒,一般人都能接受,但對于她來說是有點辣了。
而且這個辣椒是這麼猝不及防吃進去的,所以她毫無疑問地被嗆到了,下意識把辣椒吐出來,然後就開始劇烈地咳嗽。
偏偏這群人就連她咳嗽的時候也不肯放過她,各個都用打趣的目光虎視眈眈地盯着她。
都怪陸明澈……許盡歡在心裡默默埋怨。
罪魁禍首陸明澈全然不知許盡歡在心裡對他的痛斥,見她被嗆到,動作很快地拿起許盡歡旁邊的水杯遞給她:“喝點水漱一下口。”
許盡歡這會兒也來不及跟他鬥智鬥勇了,也沒有什麼避嫌的心思了,大難當頭她接過水就往自己嘴裡猛灌,這才把辣椒的勁兒給壓下去。
終于風平浪靜,許盡歡把自己的水杯放在餐桌上,視線哀怨地在桌子上掃了一圈,覺得她現在的下場在場的每個人都不無辜。
尤其是……?陸明澈又要幹什麼?
她的視線剛掃到陸明澈那邊,就看到這人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依舊是那種毫不遮掩的視線,帶着幾分侵略性。
這人好像自從把話說開之後,就變得肆無忌憚起來,朋友之間開玩笑也好,他們兩個單獨相處也好,他都毫不遮掩自己的心思了。
“你……幹嘛?”許盡歡覺得自己是真的無路可走了,隻能窩囊地開口詢問。
陸明澈動作表情都沒有收斂,直言道:“沒事,看看你。”
“……”許盡歡無言把頭别過去,打算今天維持着一個歪頭的姿勢吃飯。
今天哪怕是她的脖子錯位她也不會把頭轉過來。
可惜她純潔的哥哥并沒有給她脖子錯位的機會,她剛剛扭過頭,還沒來得及吃上一口飯,就被人捏着下巴轉過了腦袋。
“……我要吃飯。”許盡歡小發雷霆道,再這樣下去她真的要生氣了,陸明澈是不是真的以為自己仗着哥哥的身份就可以為所欲為?!
誰知道,她抗議的話剛剛說完,氣勢正盛的時候,被面前的人拿了張紙巾直接糊在了嘴上。
陸明澈慢條斯理拿着紙巾在她嘴角擦了擦,說道:“有飯粒,剛才忘了提醒你。”
他擦嘴的動作極為緩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擦拭一個珍貴的古董。
不知道是一時之間感到尴尬,還是被陸明澈捏着下巴動不了,許盡歡就那麼仰着下巴被陸明澈一下又一下地擦拭着嘴,在心裡默默盤算着擦嘴這種行為算不算是兄妹之間正常的接觸。
大概是今天陸明澈做的邊界不明晰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大家的誤會已經無可糾正,許盡歡最後決定放棄掙紮,反正在她心裡陸明澈就是哥哥,他們之間就是最純潔的兄妹關系。
吃完飯,一群人都準備各自回宿舍,大家終于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許盡歡和陸明澈的身上,商量好了放寒假之前一起去爬山。
許盡歡在一群人中間跟着走,時不時地附和一句表示自己沒意見,同時又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們在這邊餐廳吃飯,兩個宿舍正好在一個方向,女生宿舍離得近一點。
所以到了女生宿舍,大家簡單揮手告别,都準備回宿舍午休一下。
“許盡歡你等一下。”女生們都準備轉身回宿舍的時候,許盡歡被陸明澈叫住。
許盡歡現在對陸明澈這個人簡直是抱着八級的警惕心态,他叫自己,她也隻是站在原地回了下頭,頗為防備地看着他問:“什麼事?”
兩個宿舍的人現在對她和陸明澈的一舉一動都十分關注,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草木皆兵。
所以為了防止陸明澈再做出什麼“不純潔”的事情來讓人誤會,許盡歡剛一停下來就轉頭對另外三個人說:“你們先回去吧,我和我哥說兩句話就回去。”
說話的時候還特意加重了“我哥”兩個字。
“沒事沒事我們不着急,要回去就一起回去。”邬安安看戲吃瓜的表情都寫在了臉上,滿臉都是“陸明澈你有什麼話要說就趕緊說,當着我們面說,我們很樂意聽”的那種慷慨激昂。
可惜,這次陸明澈倒是沒說什麼讓人慷慨激昂的話,隻是指了指自己的手機對許盡歡說:“牙科醫生給我發消息,讓我下午帶你去複查一下。”
許盡歡很不喜歡處理這些跟人溝通交流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所以跟她的牙科醫生聯系的事情一直都是陸明澈在做。
許盡歡就那麼猝不及防地又一次意識到她和陸明澈之間的羁絆有多深,在心裡捏了捏拳頭,盡量心平氣和地說:“好的,哥,下午我自己去吧。”
保持距離保持距離保持距離。
對面的人沒有答應,淡淡看了她一眼說:“兩點半我在宿舍樓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