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接通,熟悉的嗓音就從話筒裡傳出,帶着莫名其妙地讓人安心的魔力:“在哪呢?”陸明澈問她。
許盡歡聲音莫名其妙就哽咽起來:“我……在教室……肚子疼,褲子也髒了,你能不能……過來接我?”
她的語調莫名其妙就變得委屈無助。
“你生理期提前來了?”陸明澈在電話那頭問。
許盡歡聲音呢喃着回應:“嗯,好像是,你再給我買一包衛生巾。”
“好,我現在過去。”陸明澈那邊的聲音已經帶着些風聲,似乎是他在跑。
許盡歡沒有挂電話,正在原地絕望地等着,心情跌落到谷底。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這麼多不順心的事情加在一起,就很讓人崩潰。
她現在心裡各種情緒交織,無措、委屈、難受和疼痛,甚至想落淚。
或許是趨利避害的本能,她總在這樣的時刻莫名其妙地想要哭泣,想把自己所有的不順心都以眼淚的形式發洩出來。
電話還沒挂,陸明澈在那頭迎風奔跑的聲音回響在耳邊,許盡歡的眼淚就順着這聲音落下來,好像所有的委屈無助都有了發洩口。
那頭的風聲也驟然停下來:“許盡歡,你在哭?”
許盡歡抽抽搭搭的,也沒有否認,在陸明澈面前也沒有什麼好否認的:“嗯,我……很難受,不開心,今天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順心。”
“考試也不順心嗎?”陸明澈問。
許盡歡嗯了聲:“身份證忘了帶,一開始還少了一份我的卷子。”
“考試的時候,肚子又忽然疼起來,後來寫題的時候手都在抖。”
她把自己今天的不順心傾瀉而出,語氣越來越帶着哭腔。
隔着屏幕,她聽到陸明澈的一聲歎息,不知道是不是心疼:“不哭了,我很快就到。”
陸明澈也确實很快就到了,電話一直沒挂,許盡歡聽着他一路跑到便利店買了衛生巾,又跑進教學樓。
從接到電話不到五分鐘,陸明澈就已經出現在了教室門口。
許盡歡坐在後排一直沒動,聽到電話裡外同時傳來開門的聲音,擡眼望過去,透過又長又空蕩的教室台階,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陸明澈。
他跑了将近有五分鐘,推開門的時候頭發已經被風吹得淩亂,整張臉看起來棱角也更加分明,興許是早上去簽合同,他身上還穿着一套西裝,外面套了件長款的羽絨服,手裡還拎着兩個袋子。
看到他進來,許盡歡的嘴瞬間就撇起來,眼淚更加搖搖欲墜。
隻是在她哭之前,陸明澈已經走過長長的台階,來到了她面前。
“怎麼哭成這個樣子。”他伸出手用拇指給她抹了抹眼淚,剛抹完上一滴,下一滴就又落下來。
許盡歡撇着嘴抱怨:“嗚嗚嗚陸明澈我今天真是個倒黴蛋子。”又莫名其妙帶了幾分喜感。
陸明澈哭笑不得地又給她把眼淚抹去:“好了沒事了,現在肚子還疼不疼,要不要我抱你出去?”
受了委屈固然難受,但在學校被一個長得還不錯又穿着西裝的男人抱着走更讓人難以招架,許盡歡的眼淚止住了:“不要,我不想被人盯着看。”
陸明澈又笑了笑,捏了捏她尚有淚痕的臉:“那先去換衣服。”
他指了指旁邊的紙袋子,開玩笑道:“你是不是知道我出差的時候給你買了新衣服,故意弄這麼一出好讓我順理成章把衣服送給你?”
“……我沒有。”許盡歡帶着點不滿瞪了他一眼,頭探過去看了眼那個盒子裡的衣服,看着好像是加絨的棉褲,但外面又是那種沖鋒衣的面料。
“這是什麼衣服呀。”她有點嫌棄地看了陸明澈一眼。
陸明澈又笑,拿出那條褲子在許盡歡面前展示了一下,許盡歡這回看清了,還是條粉色的褲子,裡面加了很厚的絨,外面是防風的面料,集睡褲和沖鋒褲為一體,保暖效果拉滿。
就是可能會報看。
“特意給你選的,你不喜歡?以後出門再也不用怕冷了。”陸明澈笑着調侃。
大概是他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帶着點戲谑的心思給買下來了。
許盡歡撇了撇嘴,有總比沒有的好,她接過那條褲子:“是不冷了,穿着這個過年回老家鎮上,坐村頭和那些大媽大爺一起聊八卦,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陸明澈又沒繃住笑了聲,揉了揉她懊惱的腦袋:“行,到時候我再給你送把瓜子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