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小哥看到另外兩個人的到來,臉色顯而易見地尴尬,他後退了兩步,看向許盡歡:“那個……”
有一種不知道說什麼,但就此離開也不太好的尴尬。
許盡歡雖然隐隐約約能意識到外國小哥剛才那種含蓄的發言是什麼意思了,現在又莫名其妙碰到了陸明澈和錢萊,也覺得尴尬,趕在外國小哥開口之前,伸出了自己的手:“車鑰匙給我,要不你先走吧?”
外國小哥也清楚自己所說的那種“服務”今晚怎麼也不可能視線了,把鑰匙遞還給許盡歡之後,悻悻地轉身離開了。
“年紀輕輕不學好,就想着走捷徑。”錢萊十分鄙夷地盯着離開的那個背影,罵了兩句。
然後又轉身看向被她姐的大個子壓着有點承受不住的許盡歡,很自然而然地伸出手:“給我吧,我扶着她。”
許盡歡的護姐意識很強,錢萊剛伸出手她就皺着眉避開:“才不給你碰我姐。”
她知道這段時間錢萊跟她姐走得挺近的,但追求者也不能随便上手啊。
錢萊伸出的手被拍開,皺了皺眉又伸過去,語氣還挺驕傲:“你以為我在你姐旁邊這段時間是白混的,你姐不給别的男人碰,但是給我碰的,她好幾次喝酒都是我把她送回房間的。”
雖然他這麼說但許盡歡還是不相信,在她看來語氣讓錢萊扶着她姐還不如她和陸明澈一起扶着進去。
誰知道,錢萊似乎是鐵了心的要扶着她姐,他歪下頭湊到許清歡面前,臉上挂着無賴的笑:“許清歡,我扶你回酒店吧?”
許清歡被他一叫就醒了,她睫毛撲閃着睜開眼,表情有片刻的茫然,但看清湊在面前的臉的時候,搭在許盡歡肩膀上的那隻胳膊忽然主動松開,伸向了錢萊。
許盡歡的一雙眼睛都瞪大了。
錢萊的表情别提多得意了,他順手就接過許清歡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搭在肩膀上,然後另外一隻手又拉過許清歡冰涼的手放在手心,似乎是在暖手。
許盡歡怎麼看怎麼像占便宜,偏偏她姐還不拒絕,挺自然而然地繼續睡覺。
錢萊一邊往酒店裡面走一邊絮絮叨叨:“你看到了吧許小歡,你姐她信任我,你以後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還有陸明澈啊,你們倆大概率以後還是要管我叫姐夫……”
他說話放鞭炮似的,噼裡啪啦個沒停,但是剛說一半就被醉酒的許清歡感到不滿,她睜開眼睛皺了皺眉,然後放在錢萊後背的那隻手伸直了使勁拍上去,語氣無語又冷情:“閉嘴。”
“……”錢萊安生閉嘴了。
許盡歡滿臉的幸災樂禍,在後面落井下石地笑着,笑着笑着她忽然想到還有一個人來着,立馬收起大牙轉過身,稍顯心虛地轉身看向了身後看着像是要找她算賬的陸明澈。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心虛,陸明澈又為什麼要找她算賬。
“終于想起我來了?”陸明澈見她轉身,語氣涼飕飕地開口。
“……怎麼會是終于呢。”許盡歡腦袋高速運轉,迅速找了個理由出來:“我這不是,得先安排好姐,才有時間跟你說話嘛。”
她說着就撲到了陸明澈的懷裡,在外面吹了這麼長時間的冷風,她都快凍死了。
陸明澈輕嗤了一聲:“還挺會給自己找理由。”
話雖是這麼說,但他大概也知道許盡歡冷,拉開了自己外套的拉鍊把她包裹在衣服裡抱着她。
“你身上好暖和,我剛才都快凍死了。”許盡歡一邊靠着陸明澈取暖一邊說。
陸明澈又摟緊了一些,又伸手給她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這才開始算賬:“穿成這樣,就是為了去跟剛才那個人見面?”
他和錢萊到這裡挺久了,一直坐在酒店大堂,眼睜睜看着兩個人被這個外國人送回來,又目睹了他們在門口拉扯的場景。
“才不是。”許盡歡矢口否認:“我和姐今天去逛街了,還保養了頭發。”
她說着在陸明澈下巴下面晃了晃自己蓬松自然的腦袋:“你聞聞看,我頭發香不香?”
陸明澈不知道是聞了還是沒聞,他微微欠了欠身,然後就扯着他那個冷淡的嗓音開口:“一股外國人味。”
“……”許盡歡皺起眉擡頭看他,很正經地為自己澄清:“誰說的,我都沒跟剛才那個人接觸過,一直都隻是聊天、加了個微信而已。”
“哦,還加微信了。”陸明澈扯了扯唇角看她。
“……”許盡歡又解釋:“隻是比較聊得來,順其自然就加了微信,沒有别的意思的。”
“嗯。”陸明澈又冷飕飕地開口:“跟他很聊得來。”
“……”她怎麼越描越黑了?
許盡歡幹脆轉移話題,拉着他上了許清歡的車子,讓他把車開到停車場,到了地方才問他:“你和錢萊怎麼來了,不是說要我在姐這裡住兩天嗎?”
“這幾天年終了,公司事情不太多。”陸明澈毫無征兆地俯身過來親了下她頭頂,又接着說:“錢來說他要來酒店蹲姐,我幹脆過來看看你。”
“然後就看到你跟着姐過得還挺滋潤,出入都有男模陪伴。”
“是男模特。”許盡歡義正言辭地糾正他,沒有注意陸明澈看她時的目光炯炯,還一本正經地解釋:“他們好像都是剛進姐公司的新人,吃這頓飯就是為了跟姐認識一下,要混個臉熟吧應該。”
“可不隻是混個臉熟那麼簡單。”陸明澈輕飄飄地開口。
然後又撫着許盡歡的臉,把她轉過來,聲音低低地盯着她問:“你知道他剛才問你那個問題是想幹什麼嗎?”
他就那麼直直地看着許盡歡,車裡的空間有限,兩個人的距離很近,許盡歡從陸明澈的眼裡看到了一些她以前從沒見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