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母臉色慘白。
葛秀意識到不對,趕忙跑到跟前扶住她,手一下一下順在的背上。
“娘,你别着急,慢慢呼吸,有警察同志在,這次誰也不能往你身上潑髒水。”
為什麼會有這一出,葛秀不清楚。
但必須抓住機會。
族裡開八百遍的會,都不如公安一句話來得有用。
葛秀幫助她娘擋住大半人的視線,葛秀這才有點安全感,去觀察現在的情況。
“秀,到底咋回事?”
顧小狼來湊熱鬧,“葛大娘,這人臭不要臉,故意在背後頭說你壞話,好巧不巧被警察戳破,徹底沒臉了。”
田翠草嘴硬,“那都不是一回事,就算葛秀她娘沒害她大嫂,那勾搭人……”
顧小狼擡腳又踹李立成腿上。
“你幹啥!你們都看到了,是他先打人的。”田翠草找公安做主。
警官頭大,“小同志,你這樣不行……”
顧小狼收回腳,态度很好,“我賠償,一腳一個雞蛋給他補補。”
警官:“……”
你這是賠償還是惡心人。
葛守仁這時候站出來,“不是葛秀娘,當年那人是穆振英。”
“爹!”葛秋想攔。
有一個貪财的小姨已經夠丢臉的,再……
葛守仁打斷他,“當年我說話沒人信,現在公安同志說,你們總該信了。”
“真的假的?”
公安同志無奈地看向老戰友。
葛守禮攤開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原本商量的,隻對外說穆振英害人,看上姐夫這名聲對葛秋實在是不友好,才會說當時是給穆振英和其他兄弟相看。
現在田翠草一攪和,隻能實話實說。
再聯想昨天突然冒出來的流言,在場還有啥不明白。
肯定是田翠草幹的。
葛守仁出面,配合公安效果很好。
有腦子直的,就湊到葛母面前道了歉。
“今天才知道真相,以前怪對不起你的。”
“我也不該輕信别人的話。”
“以後有啥事張口。”
葛母死死抓緊葛秀的手臂,用盡全身力氣才遏制住自己别掉眼淚。
她不敢張口。
葛秀察覺,摟着母親替她找了個借口。
“我娘病還沒好,被氣狠了,我得帶她回家去。”
“對對對,先回去,你做完手術才沒幾天。”
“都怪老李家婆娘,啥都不知道亂講。”
“我算知道秀為啥不要立成。”
“等等。”
葛守仁猶豫了下,還是喊住人。
他拉葛秋走到跟前,“她還欠你一句道歉。”
葛母靠在女兒懷裡,什麼都不想應。
葛秀停了,回頭看一眼葛秋。
葛秋垂着頭,一聲不吭。
等了會,顧小狼踢了開腳邊坷垃,故意說:“道歉還要挑吉時?”
葛秋紅着眼瞪顧小狼。
顧小狼吹響口哨,尖銳又刺耳。
葛秋吓一跳,想到他剛剛沖李立成的狠勁兒,目光乞求地看向她爹。
葛守仁說:“道歉,葛秋,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上學這些年,該分得清是非曲直。”
葛秋沒了退路。
打知道真相起,她躲到現在,還是沒能躲過去。
她咬了咬牙,彎腰深深鞠下一躬。
“對不起。”
“你在和誰說?”葛秀問。
葛秋直起身,眼眶含着淚,又重新把腰彎下去。
“四嬸,對不起,我當年錯怪你,我真不知道她騙我,我以為她說的事真的。”葛秋泣不成聲。
葛母動了下。
葛秀察覺,擡手按住她娘的肩膀,低頭關心。
“還難受,咱們先回家。”
原諒是不可能原諒。
葛秀也不想叫她娘去全面子。
……
葛母被扶回家,還沒回過神來。
“這就成了?”
“嗯,以後誰也不能再講你。”葛秀也開心,元大夫說好心情有利于恢複。
葛母滿面笑容,笑彎又擔心。
“剛剛你那麼撂秋臉子,她回頭别又極恨上你。”
葛秀拉住她,“你難道還想和她以後處好關系不成?咱們兩家現在就這樣了,面子上大差不差,當個遠房親戚處就行。”
“話不是這樣講,你大爺是大隊長,你們關系近點,你以後找對象也不怕被欺負。”
又來。
葛秀戳了戳太陽穴,直接轉移話題。
“娘,村裡快要正式抽地,你想要哪一塊兒,要是沒抽中咱們提前找人去換。”
“這麼快?”葛母注意力瞬間被拉開。
葛秀笑了,“昂,四叔爺說取個巧,趕初五迎财神的時候抽地,正好年三十封賬,花兩天算算人頭,分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