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大驚道:“小姐,地上冰涼,萬不可坐啊!”她小跑過去拉住,顧不得尊卑,回頭怒瞪寒風辭:“寒公子,我家小姐都不在乎什麼禮節了,你一大男子,怎的這般扭捏!”
寒風辭又氣又無奈,氣的是如此嚴冬,這小丫頭竟這般胡鬧。無奈的是,這小丫頭倒是倔強的可愛,使得他無法抗拒。于是,他走過去躬身扶起鳳歡歡,她拍掉了他的手,用那雙圓溜溜的靈眸瞪着他。此時,他雖心中有氣,可到底他拿她沒辦法。不過一稱呼,代表不了什麼。如此想着,他也便松了口,再次伸出手:“歡兒,地上涼,起來。”
他的語氣帶着肅,鳳歡歡莫名地有點害怕,也不敢在耍賴下去,萬一真給人賴跑了,她沒地兒哭了。于是,她跟變臉似的,忽笑的甜,搭着他的手,跳起了身。
寒風辭在拉她起來那一瞬間,悄悄地将一束淡藍的光輸入進那纖纖玉手之中。待二人站好,他說:“我送你回府。”
鳳歡歡仰着頭,笑吟吟地看他:“不,我要你陪我去逛迎春花市。”翡翠擰着眉,剛要開口,便被她瞪了回去。接着看向寒風辭,又問:“年日要有迎春花,你不陪我去,我自己去了。”雖說嘴上這樣硬說,面上裝作雲淡風輕,可心頭卻期待無比。在寒風辭點頭那一瞬,她開心的跳了起來。
東街街市如今是大紅綢飄揚,年味兒濃烈。除夕夜帖春聯,挂紅籠,寓意來年紅火安順。商販們的攤位前貼着各式各樣的紅底墨字,一個勝比一個吉利。尤其是中市街一帶,各色花燈,千奇百怪,精奇百出。有元寶、錦鯉、蟾蜍,在往裡看,有荷花、蓮花、鳳尾花。孩童們在道上拿着花燈嬉戲跑跳,驚的路邊的大黃狗狂吠。
她加快步伐地往前跑,隻大老遠便見着前方的挂着的花燈。她停住,拿起那扇鳳尾花燈,看向寒風辭:“我要這個。”
鳳歡歡見他不答,一直看她。而那眼神光,是暗淡的。她的心咯噔一下,不禁略慌,小心翼翼地問着:“你怎麼了?是不喜歡嗎?”
“為什麼?”寒風辭的反問,讓她有點摸不着頭腦:“什麼為什麼?”
他說:“你的廂房廊檐下已經挂着鲲鵬了,為何還要鳳尾?”
寒風辭的眸極冷,束發上的冰冠似是泛着淡藍的光。她以為自己走花了眼,于是,在定看,還未看清,他便又追問:“為什麼?回答我。”
這模樣一旁的翡翠可不樂意了,她胖胖的圓臉略有愠色,可她隻是小小奴婢,自家小姐還沒發言,她隻得忍着送上兩雙怒目。
朔風勁吹,北風嗚嗚地叫着。寒風辭的樣子有些可怕,肅眉冷目,仍執拗地問:“回答我。”鳳歡歡低頭看了看鳳尾燈,在擡眼看他,“我喜歡鲲鵬啊。”
“北冥神君可是神,與天同壽的神。這樣一位高高在上的神,竟如此癡心,我喜歡這份難得的愛。雖然,我不知道神鳳為何喜歡那龍族太子,傳說龍族太子飛升失敗,到現在還是個仙。”
“真是一個天一個地,神鳳莫不是眼睛心盲眼瞎………’”話還未說完,翡翠驚的急忙捂住她的嘴,小聲地警告:“我的小姐啊,神仙可罵不得。”
鳳歡歡拽下翡翠的手,毫不在意,“反正我喜歡鲲鵬,我就要鲲鵬和鳳尾在一起。”
她忽仰着頭,看他,“寒風辭,你說呢?我将他們倆放到一起,可好?”
寒風辭答好,可是,整個人依舊沒有溫度。鳳歡歡跟在他身後,苦思剛剛她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直到前方亂聲吵雜,珠寶閣前人群密集,她才回了神。
寒風辭感知身後二人駐足,于是,回身看她。她眼神控住不住地瞄去那喧嚷之地,嘴上卻問着他:“怎麼停下來了?”
當真是可愛極了,愛湊熱鬧的毛病,即使浮世過三千,也改不掉。于是,他順着問:“去看看?”
得了想聽的話,風歡歡笑吟吟地拉着翡翠擠到了前方,寒風辭一直跟在身後替她遮擋人群的擁擠。當她還在踮着腳遠眺着,翡翠忽然拽着她的胳膊驚道:“小姐,你快看,那好像是白小姐?”
順着翡翠的方向,她探着身,果然,真是白苕,還有……那不是病秧子三皇子洑玉和他一母同胞的妹妹洑枝嗎?
三皇子雙手環胸,靠在一旁,一臉看戲的模樣。鳳歡歡擰着眉,心下咂摸:這三人怎的會攪在一處?好似吵的面紅耳赤,尤其是六公主洑枝和白苕的丫頭菡萏。
菡萏捂着臉,怒着眼,對六公主高嚷:“六公主雖金枝玉葉,丞相府也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