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弩:“返祖?”
這是跳進姜玉弩腦海中的第一個詞。
然而,翠絲塔就用看可愛小傻子的眼光看了她一眼。
“我們異能者的祖上基因裡又沒有攜帶元素獸基因。”翠絲塔老師說,“這是要返哪門子的祖?”
姜玉弩露出一個這方面知識儲量遠還不夠的腼腆微笑。
翠絲塔老師拿手指尖尖又戳了她一下:“你剛才該不會在理所當然地想,她們水系異能者,說不定祖上基因就跟水系元素獸有關系?那身為土系異能者,你覺得你自己祖上和土系元素獸有關系嗎?”
姜玉弩實誠地說:“老師,我也不認識我家祖上呀。”
翠絲塔:“……”
“小鳥”老師被小姑娘噎了一下,但不好意思再戳她腦門第三下,隻好細細的眉眼一起往上揚,翻了一個很沒有教師風範的白眼。
“總之,你記住莉耐特納古的異化細節是出現了元素獸特征就好。”翠絲塔白眼翻完,重新端正了神色。
“她接觸的那種特殊物質,可能被僞裝成了某類‘短期内大幅助能強效藥’,讓她出于想要赢得比賽的心理去使用,但是它不僅擾亂能量核心,提前透支核心儲能,還讓人異化成怪物。”
翠絲塔老師把姜玉弩特意叫來辦公室,就對她透露了這麼多。
以姜玉弩的學生身份來說,她得到的消息又好像已足夠多。
翠絲塔不像畢懷樞,沒有特意再做一通叮囑,讓小姑娘不要這些最新情報往外亂說。不過這也有可能是“小鳥”老師格外信任姜玉弩的表現,也許在對方心裡,姜玉弩就是一個不會大嘴巴,知道什麼時候該張嘴,什麼時候該把嘴巴嚴絲合縫地閉起來的人。
厚德城帶着一點濕潤溫度的夏風吹拂在臉上的時候,姜玉弩穿着夏季便裝,她在想莉耐特納古。
平心而論,她和大小姐隻是對頭,但遠還算不上仇敵。
莉耐特納古可能有她的扭曲成長環境和個人苦衷,但她的苦衷和焦慮壓力不該由姜玉弩來承擔,不該由任何一個有可能在學業和戰鬥才能上超越她的人去承擔。
但同樣的再換一個角度,姜玉弩覺得,大小姐的“苦衷”為她招來那樣的苦果,這種懲罰又有點太過了。
翠絲塔老師沒有明說,佩雅之前傳遞的消息情報裡也沒有明确下定論,然而大家似乎都對同一個論點心照不宣——“病情在好轉”隻是假象,身體異化不可逆轉才是真實狀況。
莉耐特納古或許該為她的傲慢付出代價,可是,被“變強”和“勝利”的幌子哄騙着,成為了一個更隐秘黑暗的組織測試特殊物質的一環,姜玉弩絕不會輕飄飄地說上一句:“大小姐全都是咎由自取。”
暑假正式開始的第二天,姜玉弩收拾好了自己的随身個人物品,連人帶行李一塊,被打包送到了奧萊家的閑置房産。
佩雅這回難得也在學校多留了兩天。
奧萊小姐往期的所有期末,都是在期末考試最後一門考完的第一時間,就以最快速度離校返家,連個人物品都丢給機器人管家去後續處理收拾。
佩雅特意多留兩天陪姜玉弩辦理一些參加“挑戰杯”區級賽的必要手續,還和其他入圍區級賽的黃金烏列學生一塊,以旁聽的身份,聽了一場參賽選手們的賽前小會。
“雖然進入到了區級賽,接下來是要和其他第二大區的學生選手競技比拼。”佩雅在開往奧萊家閑置房産的飛車上說,“不過仔細算起來,‘挑戰杯’的區級賽依然是個人戰,你和其他人都各自為戰,去争奪最後的大區前十排名。”
姜玉弩說:“唔,是吧。”
姜玉弩對于争奪區級排名有些鬥志寡淡。
佩雅起先覺得她的反應有點怪,白發小姑娘似乎不夠積極,不過轉念一想,佩雅又迅速理解了:她本來還在盼望着正常拿個校内賽最終輪的中段排名就好,然後再美滋滋回第七大區過暑假。一不小心打到了前三,一不小心入圍區級賽,再一不小心整個暑假都要在第二大區度過,回家的時間得再延期半年……
“如果區級賽我們再度無驚無險拿到入場劵,那麼下學期,新學年的高級異能學校聯賽,你多半也是要參加的。”佩雅忽然又說。
她提及了下學年會緊跟在“挑戰杯”後舉辦的高校聯賽。
姜玉弩也覺得這件事多半已是十拿九穩,單就看校隊成員們對她的親和态度,還有開完“挑戰杯”區級賽前後,其他同樣晉級選手們的親切招呼問候,她便覺得自己下一屆高校聯賽必将為校隊出力。
姜玉弩笃定地回:“肯定是的,不然的話,也太對不起學姐學長他們的努力教學了。”
佩雅的嘴角忽然就翹起來,她把厚眼鏡拉上去一截,用罕見堪稱“邪惡”的表情,帶着一絲同樣邪惡的笑意說:“那如果你繼續參加高級聯賽,下學期期末,你的寒假可能也要在聯賽營地裡度過了。”
姜玉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