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窮鬼今年拿到了兩張入場劵?”
這是一間窗明幾淨的休息室,從它的内飾規格來看,很難想象它竟然隻屬于幾名學生,是一間學生專用休息室,而非一所學校裡專門用于招待貴賓的貴賓接待室。
說話的人坐在一張大靠背沙發上,沙發材質也肉眼可見的高級,柔軟又不失支撐力,讓這人雙腿交疊,二郎腿都翹出了一種自然優雅。
站在窗邊的人回複:“嗯。”
沙發上的人也不介意對方回複短暫,更不覺得敷衍——因為對方就是那種常擺一副“我跟你們沒有什麼話好講”表情的個性。
這人輕輕一咋舌:“他們有點鹹魚撲騰的那種味道了,是吧?”
這也不是一句非要得到認可的問話,更像一句心裡已有論斷的自言自語。
但窗邊的人還是又簡短道:“或許。”
——這裡是第一大區,杜瑪學院的校隊專用休息室。
上三區各大區的“挑戰杯”區級賽均已結束,盡管新一屆的高級異能學校聯校比拼參賽名單還未公布,但是,單看各個大區的區級賽最終排名,便已經能推斷出有哪些學校得到了聯賽入場資格。
衆所周知,第二大區的黃金烏列學院是高級聯賽的“守門員”,已經連續在三屆聯賽上未曾取得一勝,積分穩定墊底。
但“黃金窮鬼們”又詭異的每兩年都能穩定沖進聯賽。
往年,都是有一位勇士,憑借一己之力,将校隊整體不夠強勢的黃金烏列學院強拽進高級聯賽的圍欄,今年從第二大區公示的區級賽最終排名來看,拉扯黃金烏列校隊的勇士已然變作兩位——
“一個是咱們的老熟人索羅克,上一屆聯賽我們一塊參加的,我看看,還有一個是……是……這誰啊?”
沙發上的人發出了疑問的聲音。
這人已經是杜瑪學院校隊中少有的“親和派”:不像其他多數校隊成員那麼高傲,也不像他們的隊長非必要時話總是很少。
他對于每屆聯賽上的新面孔都興緻勃勃,頗有番收集情報的樂趣。
但他覺得,今年為黃金烏列掙到另一張入場劵的這個新面孔,屬實新得有點過頭了。
“才一年級?之前是在第二大區的哪所初級學校讀書?怎麼沒聽說哪個初級學校還往黃金窮鬼送了位種子選手?”“親和派”的杜瑪校隊選手一邊嘀咕,一邊手不斷在個人終端的屏幕上戳劃。
窗邊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杜瑪學院校隊的隊長,也是不久前,姜玉弩在僚号城商業中心的懸浮屏幕上才短暫“複習”過的人:沈儀景。
沈隊長說:“不用查了,她的初級學校不在上三區。”
沙發上的隊員停手,從沙發背朝窗邊探出頭。
“隊長,你查過?”這人說。
忽然這人又反應過來:“你剛剛不說話,不會是已經在查這個新面孔的資料吧?”
沈儀景不置可否,臉上仍沒有露出多餘表情。
隊員又問:“隊長,你覺得黃金窮鬼多了這麼一位新鮮的‘勇士’,他們學校今年聯賽成績上升的概率有多大?”
隊員的語氣好奇,或許還帶着一點玩味。
一點點潛意識裡帶出來的,對黃金烏列學院這位聯賽對手并不那麼尊重,會覺得多一個新人對提升也不會太大的那種玩味。
畢竟在他們杜瑪學院這種聯賽常勝将軍看來,黃金烏列學院多一個能把校隊拽進聯賽場地的人,真的用處很大嗎?多一個人,就能改變學校已經三屆六年連敗的局面,還是能一轉校隊整體爆發不足的劣勢?
似乎都不太可能。
知道沈儀景話少,這名隊員兀自在内心分析了下現狀,接着他搖搖頭,已經預先又給黃金烏列學院下了判斷:“我看,他們最多是鹹魚撲騰,不過多個能撲騰的人,可能會讓他們的上任隊長打得不那麼絕望。”
這人上一屆也參加了聯賽,那時候他和沈儀景一樣是一年級生,在校隊其他人都或陰陽怪氣,或真心實意管沈儀景叫“小隊”時,他這個同級生老老實實跟在沈儀景後面,從一開始就是喊的“隊長”。他在上一屆見證了黃金窮鬼學校的“黃金守門員定律”,對此啧啧稱奇,也記住了對方時任隊長索羅克。
“我記得他們的隊長是個老好人。”
校隊實力一般,隊長人品過關。
光是靠“人品過關”這一點,這名隊員覺得,讓黃金烏列學院今年打得稍微不那麼被碾壓一點,或許也是一樁好事。
而沈儀景還是沉默,他還沒正式接觸過這位聯賽新人,不确定對方實力深淺,他不喜歡提前對自己的對手做出帶成見的判斷。
不過……
沈隊長把個人終端屏幕上的選手資料又點開,他盯着選手登記照片,把這位“新人”的白發看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