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玄關處傳來關門的聲音,方蘇真小跑着從廚房沖出來,八卦兮兮地問道:“什麼情況啊?”
“真姐。”許羽書皺着一張臉,“咱能先問問我這個傷員嗎。”
方蘇真臉上促狹的笑收斂幾分,連忙正色道:“沒事吧,疼不疼?”
許羽書如實道:“走路的話可能有點,但不碰它就還好。”
“那你就别走了,需要什麼東西喊我就行,洗澡的話我扶着你去浴室。”方蘇真嚴肅兩秒,又沒了正形,“快點說,你倆剛幹什麼呢。”
“裴知欲不都說了,他給我塗藥。”許羽書說。
“塗個藥有必要離那麼近?”方蘇真滿臉震驚,“我草了,我還以為你倆剛剛……”
“住口!”許羽書比了個叉的手勢,“你能不能正經點?”
“哎,裴知欲給你塗藥的感覺怎麼樣?”方蘇真笑嘻嘻問。
“不怎麼樣。”許羽書說。
“真的假的。”方蘇真忍笑說:“你要不去照照鏡子,你臉現在都是紅的。”
許羽書不承認:“你看錯了。”
“來來來,不信你自己看看,不光臉是紅的,連脖子都是通紅一片。”方蘇真掏出手機,點開相機模式。
許羽書面無表情看她。
“okok,看在你是傷員的份上,不鬧你了。”方蘇真笑着換了個話題,“顧朗生日裴知欲去不去啊?”
經她這一問,許羽書才後知後覺到,裴知欲還沒回答她那個問題,她随口回:“應該不去吧。”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方蘇真看了眼時間,熟門熟路地進了廚房。
許羽書做不到心安理得地看着她忙來忙去,想單腳蹦過去幫忙,無奈腿無法發力,差點摔倒在地上。
方蘇真聽見動靜趕忙從廚房裡出來,看到她五體投地躺在地毯上,詫異道:“你下來幹什麼?”
許羽書幹笑:“我看看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拜托,我都來你家那麼多次了,煮個粥不綽綽有餘嘛,”方蘇真把她扶起來,“何況就算我不會做,也可以百度啊,用不着你這個傷員,老實在沙發上呆着吧。”
許羽書不再添亂,窩在沙發上玩起了手機,既然今天所有人都要讓她老實點,那她就不掙紮了。
漫無目的地刷了會兒,無意間翻到了何平新發的動态,他評論區向來熱鬧,因為發的内容都是些搞笑的段子,所以凡是看過的人都忍不住給他回複。
許羽書掃了幾眼,評論區的頭像大多數都很眼熟,除了前兩天剛加上的黑色頭像。
高池給何平評論了一連串的哈哈哈,然後本着“有好東西要和兄弟一起分享”的原則,開始接二連三地艾特裴知欲。
裴知欲估計是被轟炸得不耐煩了,才勉強回了個句号。
許羽書盯着那個黑色頭像看了兩眼,順着點進了他的朋友圈,裡頭動态少得可憐,翻到頭也不過寥寥幾條,最近一條還是在一個多月前發的,是一張圖片。
許羽書點進去,圖片黑漆漆的,光線昏沉,跟他的頭像如出一轍。
……真不知道什麼毛病。
許羽書放大圖片仔細辨了會兒,還真發現了點玄機,好像……是她上次呆過的酒店套房。
畫面裡是客廳的一角,右下角還有她睡過的那張沙發,上面的毛毯端端正正擺放着。
許羽書摸不清他發這張圖片的用意,随手一發還是招攬生意,或者隻是單純的自戀,認為自家酒店逼格高,發出來炫耀炫耀。
她一邊胡思亂想着一邊慢吞吞地退出去,切屏的時候卻不小心誤點了兩下他的頭像,聊天框内瞬間跳出一行字:【我拍了拍“裴知欲”】
許羽書猛地坐起身,感覺到大事不妙,屏氣凝神地緊盯着屏幕,生怕對方有發現的迹象,幾秒後看到聊天框毫無反應,緊繃的神經才緩緩地松懈下來。
就在這一刻,裴知欲給她發了條消息:【?】
許羽書還沒松回去的那口氣生生噎在了喉嚨裡,思考了半天對策,幹脆選擇裝傻:【?】
裴知欲懶得兜圈子,直白地問:【拍我什麼意思?】
她總不能說翻他朋友圈的時候不小心拍到的,許羽書繼續采取迂回的策略:【什麼拍你?】
這次裴知欲發來了條語音,語氣拖腔帶調地,透着點難以言說的意味:“行,我知道了。”
許羽書:【?】
行什麼?你又知道什麼了?
手機再度響了下,裴知欲沒有解釋他那話的意思,而是發了條:【晚上吃清淡點。】
許羽書也懶得問:【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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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許羽書看了眼窗外,外面已經黑透了,隻能看見被風吹得隐隐綽綽的枝桠。
“都這麼晚了,你今天别回去了。”她說,“晚上在我家睡吧。”
方蘇真本來也沒打算回去,萬一許羽書晚上要出了點什麼事,她在家可趕不回來,她說:“行,那我晚上睡客房吧。”
許羽書不解:“你不跟我睡啊?”
方蘇真擺了擺手:“算了吧,我睡覺可不老實,免得再壓到你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