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顔的臉一下子紅了。
他假裝自己是一尊沒有知覺的雕塑。
“别動,”醫生起身,“我去找一下東西。”
說着就把他倆晾在那裡,轉頭去翻箱倒櫃。
兩人相對無言,一個看天,一個看地。
耳邊是醫生翻東西的聲音,空氣中彌漫着詭異的氣息。
江渡假裝自己是個死的。
手套奇怪的質感格外明顯,他極力忽略那異樣的感受。
沒多久,對方手指的溫度透過薄薄的乳膠手套傳遞到他的皮膚。
江渡控制不住地有感覺了……
“哎,好了!”一直假裝找東西,實則密切關注病人的醫生立刻從櫃子前沖過來,仿佛看到男足進球一般大喊,“哎,好了好了!”
他一改冰冷模樣,笑着道:“他對你有反應,還說不是情侶?”
“不是!!”南顔簡直百口莫辯,“我們真不是情侶!哎,你……”
他不知所措,想放手,又怕傷到對方:“您快給看看啊!”
“看什麼?”醫生語氣輕松,“能正常勃||起就沒事啊,隻是擦傷了,上點藥就行。别緊張,啊,沒事,不影響以後的。”
他把鑷子遞給對方:“你自己幫你男朋友上藥吧。”
南顔從臉紅到了脖子根兒:“說了我們不是情侶!”
“我自己來。”江渡把鑷子和藥瓶奪了過去,側過身。
*
南顔慌忙站起來,把手套摘了,丢進垃圾桶。
他狠狠地瞪了醫生一眼。
“瞪我幹嘛?”醫生笑個不停,“是不是一下子就給治好了?”
他見多識廣,經驗豐富,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
“我這醫術怎麼樣?是不是神醫?”
南顔簡直服了,神你個頭!
就沒見過這麼不正經的醫生。
好吧……看在對方的确“治”好了江渡,讓自己免于擔責的份兒上,南顔願意稱他一聲“神醫”。
“真的沒事嗎?”他怕有個萬一,還是再次向醫生确認,“要不要住院觀察一陣子?”
“你不都看到了嗎?功能正常,好端端地住什麼院?錢燒得慌?”醫生說,“這麼緊張,下次小心點。”
說着就開始進行教育:“這個,你們年輕人要多注意生殖健康,多多了解生理知識,不要——”
“好了,”江渡已經快速處理完自己的傷,穿戴整齊,忍着藥水帶來的劇痛堅強地站起身來,面不改色地說,“回去吧。”
南顔于是告别神醫,帶對方回去。
返程途中,江渡請南顔送他回自己在校外住的房子。
南顔點頭。
他理解對方的心情。
實際上他也不願在這種情況下與江渡同處一室,兩人都需要獨立空間消化這一晚上滋生的成噸的尴尬。
江渡在後面給他指方向。
他住的地方就在學校附近的豪華小區裡,離學校不到五分鐘的路。
到了小區門口,江渡就讓南顔把他放下。俗話說送人送到家,南顔堅持要把他送到他家管家面前。
兩人乘坐電梯上樓。
電梯裡,南顔忽然冷不丁地問:“你有男朋友嗎,學弟?”
“沒有。”江渡秒答。
南顔松了口氣:“那就好。我不用擔心被人找上門扇耳光了。
江渡:“……”
江渡耳朵燒得厲害:“不會發生那種事的。”
到了十樓,江渡按指紋開了家門。
“今天麻煩你了。”他對南顔說。
按理說這種時候是該禮貌地請人進去喝杯茶的,但現在實在是太晚了,江渡有些猶豫。
這時候管家摩西已經被驚醒,趕忙從屋内出來。
“少爺回來了?”他揉着眼睛來到門口,“怎麼了這是?”
突然看到陌生面孔,他馬上端正儀态,露出職業微笑:“哎,您好,您……是我們小渡的室友是吧?您好您好。”
“您好,”南顔朝這個穿着皮卡丘睡衣的大叔交代,“你家少爺的那個傷着了,這幾天麻煩好好照顧他。”
摩西瞪大雙眼:“哪個?”
南顔:“就那個……”
摩西眨眨眼:“哪個?”
南顔困得要死,懶得跟他掰扯了,扔下一句“命根子!”轉身就走。
下一秒身後傳來摩西的尖銳爆鳴。
“什麼?!少爺的命根子傷着了?!”
一瞬間,歐鼎華庭全小區的聲控燈全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