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黯青揉了揉腦袋,将發卡的音量調小,他皺着眉道:“你怎麼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對方回話也很快,就是聽起來不太輕松,好像身後有什麼東西追着似的,一直喘氣喘個不停。
她道:“要了命了,一落地就解鎖了什麼冥婚,丫的我是新郎也就算了,憑什麼最後被鬼追的還是新郎!”
槽點太多,林黯青都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吐槽,他面部肌肉抽了抽,道:“嗯……新娘是誰?”
“璩幼霖!!!”
虞姒的聲音似乎要穿破屋頂直達高空,一聲尖銳的叫聲在這邊的空氣裡回蕩,仿佛要撬開他的腦子穿透腦膜。
祝葉汀聽了隻感覺自己的頭疼程度又上了一個level,他走上前從林黯青的腦袋上取下這個發夾,将它握在手上。
“建議你閉嘴好好說話,這邊信号不好。”
說完他還用兩根手指捏着發夾來回晃動,努力将風聲傳遞到虞姒的耳朵中。
“我說!我得找找林黯青,這邊的事情沒有解決的方式,我們試過了很多辦法不過每一個都堵死了!”
祝葉汀眉毛一挑,他将發卡重新放回林黯青的手中,神色平靜:“來找救兵的。”
他将東西重新交給林黯青之後就沒再在原地多留,其他的人早在虞姒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就十分自覺地融入人群中打探消息或者解鎖身份去了。
他們所有人的身份都被清空了,而他看不到他自己的狀态,不出意外的話和陳紀榮他們也差不多,原先的身份是祭品,現在忽然消失他也并不認為這是系統出錯,臨時清空一下幻境中的狀态,現實中再次解鎖也不是什麼很罕見的事情。
況且這次的任務貌似就是要完成祭祀,完成祭祀的條件總不可能隻有身份一個。
時間、地點、人物、祭祀物品,甚至于祭司祭祀時所做的動作所說的話都有規定,而他們現在是一頭霧水。
可既然是副本遊戲,如何把副本當做網遊裡的過副本,或者某些密室逃脫、恐怖遊戲來看的話,那就不可能出現毫無意義的關卡,這其中一定有解決之道。
祝葉汀抿了抿唇,朝着人群中最熱鬧的那個方向走去。
目之所及皆是穿着粗糙的人,渾身上下散發着野蠻的氣息,男男女女混在一起,如果不走進看的話其實不太能認出來到底是是誰。
面前的一個人正在手舞足蹈,整個人雙手舉起呈現一個“山”裝,下半身則是倒過來的“山”,就這樣站着開始搖晃自己的四肢。
他最開始隻覺得好笑,動作滑稽至極,但越看越不對勁。
抛去了滑稽的外皮,那人搭配上獨特的腳步,每個動作都帶着獨特的意味,他眨着眼睛,向前走了一步想要拉住那個人跟他請教些問題,但手卻直接略過了那個人的身影。
祝葉汀頓感不妙,伸出雙手在人群中大肆撈來撈去——他碰不到任何一個人,所有人都和幻影一樣,隻能看到聽到卻不能觸碰到。
倒也是有趣。
他并沒有多管其他的人在幹什麼,隻是簡單地瞟了一眼——即使不管他們也要知道他們大緻在做什麼,隻有這樣他才能安心。
詭異的安全感。
祝葉汀知道這樣不對勁,但是他也沒辦法控制自己,況且這也不算是什麼壞事不是嗎?
隻是多花費了一點精神去查探别人的動靜罷了。
在他目之所及之處,林黯青在和c組的虞姒分析局勢,試圖幫忙找到一個破解的辦法;鬼翎和他一樣在嘗試和周圍的人交流,但無果;至于淩河,他在閉目養神,俗稱發呆;剩下一個二百五陳季容,大概是傻人有傻福,他現在滿臉笑容沖着他走過來。
祝葉汀收斂了神情,情緒不外露,陳季容笑得溫柔,他總覺得這家夥身上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母性光輝,大概是因為從小照顧他的弟弟?
“找我?”
他在陳季容出聲之前率先開口,畢竟與其等待這家夥磕磕巴巴的開口還不如他自己主動出擊呢。
果然,陳季容面色一怔,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看着他點了點頭:“我有身份了。”
祝葉汀:?
他瞬間将環着的手臂放下,站直了身子,瞬間比陳季容高上許多,他道:“細說。”
即使是從正面看也很難看得出祝葉汀的表情變化,但是陳季容就是莫名其妙地知道了這位或許對他的話有興趣——他當然也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他并不擅長思考,但是直覺讓他來找這個神秘的陌生男人。
他很相信他的直覺。
陳季容垂下眸子,将手腕伸出去,祝葉汀低頭看着這一段手腕,想起不久之前林黯青是如何查看他們的狀态的。
但是……他現在連自己的都看不到,算了,裝一下吧。
他伸手握住陳季容的手腕,果不其然,什麼都看不到,不過他還是裝模作樣地在心裡默默數了十秒鐘,然後松開手看着他,不說話。
陳季容面色凝滞,摸不清楚這個男人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他伸手撓了撓頭,主動開口:“是巫,可是我不明白這代表着什麼。”
祝葉汀眨了眨眼睛,不愧是二百五,嗯。
他想了想,伸手拽住陳季容,将他随機扔到了一個村民的跟前,那個村民和他撞了個滿懷。
“抱歉抱歉!”陳季容人都沒站穩就下意識道歉。
祝葉汀站在一邊默默觀察着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