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繡花鞋突然憑空出現在床底下,巧兒乍一看這鞋好奇極了,彎着腰探頭去看,這在這時,一張血淋淋的臉猛地出現在她面前,那臉是雙眼的地方隻剩兩個洞了,不斷有紅色的血從裡往外冒……’
演巧兒的女演員讀到這裡突然頭皮發麻,她緩緩把劇本放下,搓了搓自己涼飕飕的手,上面已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側身問旁邊的演員:“你有沒有感覺,剛才突然有點冷啊?”
她身邊坐的正好是剛剛那個群演。
聞言他悄悄往她身邊坐了坐,悄悄指了指坐在旁邊的秦先小聲問:“你要不要坐這裡來,這裡暖和。”
等到下一個飾演女鬼的演員念完時,那女演員也悄悄告訴了她這個竅門。
又等到下一個……
秦先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旁邊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
好像他旁邊有什麼光速補血藥一樣。
輪了一圈,最後還是那個男群演坐到了他旁邊,男群演挪挪屁股,往他那邊擠了擠:“秦先,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秦先一臉莫名其妙看着他:“現在可是科學主義社會,怎麼會有鬼呢?”
群演一臉嚴肅正經的說:“我跟你說,我們劇組有鬼!”
秦先笑說:“别自己吓唬自己,怎麼可能啊。”
群演:“真的!你還記得我們劇組那個演鬼戲的演員嗎,他前幾天總聽到有人在唱歌,還有你,大家不都說你鎮鬼嗎?”
秦先一臉無所謂:“那是大家以訛傳訛,什麼鎮鬼,我都不知道。”
群演沒料到他這個答案,一下就瞪圓了眼睛:“可是你剛剛…”
秦先笑着就把手搭到他肩膀上去了,一臉關切:“剛剛怎麼了?”
“剛剛…”群演迷茫的看着他。
剛剛怎麼了?
他剛想動,卻發現旁邊擠的很。
他一臉莫名其妙的往旁邊坐。
心想,怎麼坐的這麼擠,剛剛他好像不是坐在這的。
秦先把手上的黃符碎片塞回了口袋。
就此圍讀終于結束,導演在最後說:“明天早上九點,我們劇組正式開拍,大家别遲到啊。”
一時間掌聲如雷,大家都應着好。
秦先在他說完話後起身就走,轉身時他聽見身後兩個群演小聲嘀咕:“導演也真是,連開機儀式都沒準備,說真的,我害怕了,早知道就不來了。”
“誰說不是呢,這地方又難走,現在想走都走不了。上了賊船。”
秦先隻覺事情要遭,開機的時候拜神這是一直以來是存在的。
一則是很多劇組都是在沒人的地方拍戲,拜過五方之後各地神靈就會保護他們,讓免受侵擾,而這個導演既拍了靈異戲,又沒拜神,怕是要不安甯。
想了想,他走回民宿的一路上他邊走邊燒起黃符,黃符無火自燃,無風自揚,青煙在日光下飄飄晃晃。
一些遊魂在人間遊過七日後會自動入輪回,但是在這七日裡他們沒有人類理智,隻會混亂遊蕩,普通人碰上他們要麼倒黴一場,要麼重病一場。
他們喜歡在這期間也喜歡戲弄人類,讓人害怕以及恐懼。
秦先燒的這個符就是讓他們避退的,畢竟他這還有一個不知道來曆的鬼沒有送走,還是清淨些好。
在秦先回到民宿,民宿裡面幹幹淨淨的,并沒有任何鬼怪痕迹,他十分滿意自己的成果,走到民宿最盡頭的一間房,推開門。
屋裡大概三十來平,裡面并排擺了兩張床,兩床中間空了些位置,正好能容兩個人過。
這屋内的格局也是古怪,門開在窗戶旁邊,白天的時候屋内照不進太陽,晚上的時候會照入月光。
一般地方都不會這樣修建房間的,不照太陽的,是死人,照月光的,是妖修。
但是床上空空如也,秦先立刻摸上自己腰間令牌。
啪嗒。
一個人從屋外走了進來,秦先立刻轉身,手瞬間放下,笑着走了上去:“原來你出去了啊,我說屋裡怎麼沒人了呢。”
那人從門口走了進來,正是沈甦,他往屋裡走,正好走入月光傾瀉的地方,月華正好照在沈甦身上。
他一身紅色交領衣袍,衣袍上以金線繡着各色圖案,日月星辰都在上面,上面好像在叙說些什麼。
但是沈甦往前一走,身上那些圖案瞬間消失,衣裳上隻有一些花紋。
沈甦輕輕擡頭,但是目光落到他的鎖骨處:“怎麼了?”
秦先在這樣的眼神中敏銳的意識到一個事實,他不敢看自己。
秦先突然想起一開始兩人相見時聽見的鈴铛聲,但是自那以後他從來沒有在聽到過。
秦先笑着搖頭,狀似不經意的問:“你出去做什麼了?”
沈甦:“出去走走。”
秦先看他,他逐漸擡頭與秦先對視,坦坦蕩蕩。
秦先:“走走也好,等我有空了,我到時候帶你去四周逛逛。”
時間倒回兩個小時前。
秦先接過電話,一臉無奈的說:“我要去工作了,你……”
他剛想說你要不要一起,如果不要,秦先就隻能把戲先推了,要的話正好,無論什麼東西,帶在身邊是最好的。
結果他話還沒說完,沈甦立刻問:“我可以一起嗎?”
他低着頭,纖長的睫羽遮住眼裡的情緒,白皙的臉在那一刻慘白:“我可以幫你忙的。我能抓鬼。”
秦先:“?”
秦先把剛到嘴巴的話咽下,露出一個笑。
時間回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