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緊接着，村長鼓着的臉頰迅速凹陷回原樣。

“看你們屋子裡大半夜還沒關燈，我來看看，沒有事就早點關燈睡覺，你們這些城裡的娃娃，總是睡得晚。”

秦先道了聲謝。

村長說完後就走了，好像他來就這麼一件事，說完就可以走了。

走時他還用他那雙仿佛在眼眶裡跳動的眼睛往裡面掃了掃。

沈甦眼睫微垂：“我沒看住他。”

他站在暗處，白皙的臉頰一塊沉在暗處，又泛着一層釉質的瑩光。

秦先輕咳一聲：“那丫頭跟魚一樣滑不溜秋的，沒看着就沒看着吧，你手怎麼樣了？”

秦先自然而然的拉起他的手，他白皙的手臂上面有着兩條與整隻手格格不入的紅痕。

過了這麼久，紅痕依舊沒有散去。

“下手也太狠了。”

沈甦輕聲說：“沒事。”

秦先沒應和他，掏出一張黃符。

其實治療效用的黃符算巫醫範疇，術有專攻，一個許明外加一個他自然不可能學遍三界，黃符隻是給他打個幌子。

他把靜心的黃符夾在指尖燒了。

正準備用點法力時，手裡突然一空。

沈甦動作迅速，自然而然一樣就收回了手，打他個措不及防，法力還沒用出就被他吓散了。

沈甦眨眨眼睛，很是無辜：“我是鬼。你用黃符，我害怕。”

秦先倒是沒從哪裡看出了他害怕，但是最佳機會已經錯過了，現在他沒與沈甦直接接觸，他攢的那點法力還不夠傳播給空氣的。

遂作罷。

“我們這些城裡的娃娃，也就是說，除我們以外，這裡還有其他人來過，并且那人在這裡呆的時間不短。很有可能，她是上一個陳則。”

沈甦：“那小女孩，話不真。”

秦先：“看着倒是不假，主要是那孩子好像也沒什麼作假的必要。不過話肯定不能全信。”

秦先順手熄了燈：“那龜玩意指不定随時盯着咱兩呢，先把燈關了再說。”

沈甦聲音随之放輕：“陳則肯定在這裡。他們心裡有鬼。”

秦先：“明天我們在村子裡晃一圈，看看有什麼能藏人的地方，反正咱們這個身份都要走訪屋裡，倒是方便行事。”

沈甦歪了頭：“你真的是那什麼主任嗎？”

也不知道他這句話好笑在哪。

秦先當即神秘一笑：“當然不是，這一切都得歸功于我們萬能的科技。不過也得是我先見之明了，誇我。”

沈甦在黑暗中伸出手，手精準的搭在了秦先的肩上，然後輕輕的拍了拍。

“真厲害。”

秦先輕咳一聲，厚臉皮終于在這一刻到了頂，他有些不自在的側了身。

沈甦在黑暗中并沒有意識到什麼。

他坐到床邊問：“睡覺嗎？”

秦先聲音都大了：“一起？”

沈甦：“就一張床。”

秦先有些不自在的說：“那你先睡吧。”

沈甦：“你睡吧，我不睡。”

秦先：“那老頭指不定明天還來查房呢，還是一塊睡吧。”

他左右搖擺了一刻，還是覺得聽天由命好了。

坐到床邊的那瞬間就翹着二郎腿。

沈甦睡到了裡側，并沒有從他的動作中意識到什麼，隻是有些奇怪他現在的反常：“怎麼不上來。”

秦先嘴比腦子快：“你太主動了寶貝兒，我得緩緩。”

沈甦面容平靜，聲音微抖：“正常點。”

不像活着，像是死了有一會了，但他本來就死了，好像這樣也不太對。

秦先捂着臉。

很好，人丢大發了，但是沈甦應該沒聽清吧。

在他這樣的強壓下，某樣東西慢慢下去了。

然後措不及防的，沈甦疑問：“你剛剛叫我什麼？”

秦先：“我們這表達關系好的意思。

他非常無辜一問：“怎麼了？你不喜歡嗎？”

沈甦：“你叫吧。”

他耳朵在自個看不見的黑暗中绯紅一片。

秦先看着他绯紅的耳朵尖，慢慢把放下的二郎腿重新交疊。

沈甦微微瞪大雙眼。

有些無措的看着他：“你……”

秦先手疾眼快，在他說出話之前猛地翻身上床，把他壓在身下。

秦先有點脆弱：“你能先别說話嗎？”

溫柔的呼吸在那一刻噴在他臉側，沈甦瞳孔微顫，嘴反複張合，最後閉上了嘴。

因為底下一直有東西抵着他。

秦先在那瞬間，仿佛聽到了鈴聲響動，清淩淩的，響了一陣又一陣，響的他心煩意亂。

他看着沈甦沉靜的面容。

沈甦與他對視着，不躲不閃。

秦先耳邊突然聽到了一聲輕喘，然後是濕漉漉的水聲。

眼前的人突然在這水聲裡攀上他的肩，在被進到最裡時在他的嘴角蹭上一個吻。

一個濕漉漉的吻，然後又潋滟的眸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