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壓住嘴,知道這個時候最不能出的就是聲音。
稀碎的嗚咽聲被他字字句句吞了下去。
那人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有點奇怪。
林華悄聲走上前,頓時狠狠松了一口氣。
手腳因為那口氣竟然往下一軟。
原來那不過是一個被人用衣服做的“人”而已,就像稻田中用來驅趕鳥類而稻草人。
那這個人放在這裡是幹什麼用的?
用來驅趕他嗎?
林華不禁思索起來,難道有人知道他今天晚上要來?
不!不可能!絕對不會有人知道他竟然敢來開館。
那就是這個東西一直在這裡,一直對進這屋的人進行驅趕。
他們防備很深,甚至是對那個還不存在的人,都深深防備。
那這裡,絕對有什麼不能被看見的東西。
不然林華想不到這裡有什麼需要這麼被防備的理由。
林華轉過身,開始接着屋内細微的燭火光打量着四周。
他一回頭,一座棺材正靜靜的躺在燭火下,在燭火的陰影處。
他呼吸瞬間輕了不少。
很顯然,那裡面最有可能的是什麼。
他腳都下意識放輕,然後緩緩走到棺材前。
那棺材以最便宜的絲木制成的,上面塗了一層暗紅色的生漆,他走進一股刺鼻的油漆味撲鼻而來。
他低頭看着棺材,棺材那層暗紅色油漆在燭火的照耀下泛着詭異的紅。
那紅的一層流質的東西,粘稠的在棺材上扭動,像一條條蠕動的蛆蟲,慢慢拖着鮮紅的軀體在上面探着它們早已退化入鼻腔的口器。
鮮活的像是要扭動出來一樣。
他手在那一開始都吓的頓了一瞬。
但等他仔細一看,那棺材上隻有那層紅漆而已,剛剛那些鮮紅的,粘稠的,都是他的錯覺。
可能是眼花了吧。
畢竟現在都快一點了,他平時十一點不到就睡了,熬太晚了,他腦子開始渾渾噩噩了。
一定是這樣!
嗯,是這樣的。
事不宜遲,林華從腰間拿出一直藏起的刀,這是他出門時用繩子綁在這裡的。
帶其他東西萬一見人了不太好,用這個還能吓唬兩下,還能當起子用。
其實最大的原因是因為,他家裡根本沒有除了菜刀外其他尖銳物品。
連鐮刀都沒有。
他看着一屋子的零碎,不禁有些疑惑,那他媽平時農作的時候,用的是什麼?
可是他媽媽早已躺在這裡,無法回答他了。
林華用刀背靠着一顆釘子外,剩下一半刀背借着棺材蓋的力,悄無聲息的把棺材釘翹起。
一顆釘子很快被他收到了手裡。
他繞過那個地方,走到另一顆釘子前。
這顆釘子有點深,他撬的時候非常費力,不斷摩擦的時候廉價棺材蓋上的木頭被他磨成了碎屑,掉在地上掉了一地。
他看着那點碎屑,暗道不好,但是就這昏暗的燭火,看着還是紅色混黑色的棺材蓋,又覺得到時候把那點屑一丢,誰能知道呢。
釘子很快被全弄出來了,三寸長的鐵質棺材釘在棺材上閃着寒光。
林華有點疑惑棺材釘的長度,但是還是沒太在意的把它攥到了手裡。
就在他拿起棺材釘的那一瞬,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伸出的手就這樣僵住了。
但是那點窸窸窣窣的聲音也停了。
整個屋裡寂靜無聲,連屋外一點風吹過的嗚呼聲也聽的清清楚楚。
錯覺吧。
這種靜的地方,又是做背着人的事情,會有這種錯覺也很正常。
林文咽了咽口水,心一橫,擡手把還有一點尖的棺材釘拔了出來。
窸窸窣窣的聲音就是在時候響起的。
沙沙。
他握着棺材釘,猛地回頭。
身後空空如也。
他突然感覺腦後,也就是對着棺材正前方的腦袋有些涼。
像是有一層冷風吹過。
他的脖子處瞬間起了一層雞皮圪塔。
有什麼東西,在他腦後吹了一口氣。
他眼一閉,猛地轉回頭。
鬼什麼的,肯定是人捏造的啊!
身後照樣除了一個大紅漆的棺材空空如也,隻有他的頭發在那一瞬快速晃動。
不行時間要來不及了。
他擡頭看了一眼天色,發現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時間不知不覺在他疑神疑鬼中悄悄流逝了。
來不及了!
他立刻撲倒棺材蓋上開始起起了釘子,也不管身後響徹一夜的窸窸窣窣。
他撲在棺材上的手抖若篩糠,但是他穩着手一點點在上面摸索着釘子開。
他心底這時候隻有一個聲音——開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