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到底是什麼意外,他沒有明說。
兩人沒一會就到了半山腰上。
神居地以紅磚綠瓦作為主基調,也果然和林華說的一樣,面前不立獅子不供門神。
隻有屋檐脊上雕刻着滿背栩栩如生的蛇。
蛇的中間拱立了一隻卧盤了一隻閉着雙眼的老虎,兩邊的蛇頭高高揚起作進攻姿态,又看着老虎面露驚恐。
讓人不知道它們究竟進退如何。
秦先在準備推門前朝沈甦輕聲說:“小心點。”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總有一點不詳的預感,他把這所謂的預感稱為第六感。
每當有一些大事發生時,他這所謂的第六感就會起作用。
沈甦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放心。
他身上總有一種奇特的,能讓人放心的氣質,加上他無論是面容神情,亦或者是其他什麼,都是平靜的模樣。
秦先有些過分躁動的心,因此奇迹性的平靜了下來。
門輕輕一推,就在這寂靜的夜中吱呀一聲開了。
院中很暗,被一片黑暗籠罩着,從門外看去裡面黑的摸不着五指。
可是分明夜空上懸着的太陽散着朦胧的光亮,澄明的光亮下從山腳一路走過來的地都是清晰的。
但這光亮隻持續到了院門口。
再往裡,就是一片暗色的不明了。
兩人轉身進了院,院門在兩人進來的那一刻吱呀一聲,自動關上了。
院中很暗,唯一的一點亮光隻有小屋裡散發出的昏黃暖光。
秦先敲了敲腰間,也一并打了個響指。
腰間的令牌顫了顫。
像是害怕什麼一樣,一直窩在他腰間不敢動,隻敢在秦先敲他時輕輕一動。
又慫又菜。
秦先有些無奈,想着小火苗應該能給點反應,好歹能給他照個明吧。
誰知道小火理都不帶理他的,躲在空間裡沒有半分動彈,幹脆就裝死了。
秦先:“……”
算了。
他擡眼看了圈四周,和一開始看的也一樣,根本沒有任何怨氣,幹淨的離譜。
他加快腳步,拉着沈甦快步進了院。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擡步進了院子後,無數雙綠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睜開了。
它們一起,用冰冷無機質的眼睛,看着兩人的背影。
這時裡面有一人似有所感,微微一回頭。
那人雪白臉上不鹹不淡,冷冷的往外瞥了一眼。
黑暗中身軀交疊着蠕動的東西,悄無聲息的閉上了眼睛。
在這裡不好說話,秦先就轉頭以眼神詢問,想問沈甦剛剛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蹊跷。
沈甦搖了搖頭,張了張嘴,做個了沒事的口型。
秦先同樣回以他小心的口型。
屋内燭火昏暗,但這昏暗的燭火足以把這一畝三分地照的清楚。
推門入目的就是,一副棺材,棺材前面是神龛,從神龛上面開始一路到圍着棺材擺滿了一圈蠟燭。
蠟燭燒出一圈又一圈昏黃的燭心,并且有一縷縷煙從蠟燭上升起。
升起不到一點又立刻消散。
而棺材左側是一張鋪着稻草的床,床上一個人低着頭,盤腿而坐。
其形态之逼真。
如果不是提前從林華口中知道,那麼他真的會以為這裡坐了一個人。
除了這些東西,這裡面就沒有什麼了。
秦先看了一圈,還是先上前一些,前去看那個稻草人。
走近了他才發現,稻草人的頭顱以極其詭異和不自然的方式垂着,反正人恐怕生前死後也無法做到這個姿态。
他看了一眼就上手摸了一把稻草人,他本意是揪點草看看,結果這稻草人身上的草十分凝實。
也沒想到在他上手之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聲音又急又劇烈,就像是眼前的稻草人劇烈抖動發出的聲音一樣。
但是稻草人分毫未動,且秦先能确信,聲音不是從他身上傳來,而是突然某一刻,不知名的地方傳來。
秦先轉身往床的四周看了看。
就在這時候,一陣破空聲傳來,秦先當即一個閃身。
隻見沈甦渾身僵直成一一條線,擡起手時整個人都被帶起,然後他舉起手,握着手裡不知什麼時候有的劍。
那件同體漆黑,隻有劍刃上有着一絲銀亮的雪光。
那劍朝他徑直劈下。
快速砍下的刀分開兩邊的空氣,咻咻的劍聲一刻不停的傳來。
秦先一刻不停的側着身,在劍落下的間隙中吼道:“沈甦!”
沈甦眼神冰冷,像是在看着一個死物。
然後迅速斬下一劍。
秦先看着那劍落下未動,直到劍離他不過零點幾毫分時,才微微一側身,把這宛若千鈞的一劍躲過。
秦先在這時已經開始喘息了。
大量大幅度的躲閃耗費了他太多的體力。
這時眼前的人也停住了手,他雖然還是全身僵硬,但是好像已經有了一些反應。
秦先:“沈甦?”
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傳來:“你放棄吧,他是不會聽到的。”
聲音是從門口處傳來的,秦先側眸看去,隻是一個骨瘦嶙峋的孩子走了進來。
那人臉頰瘦削的厲害,血水疊着的泥巴糊住了她的臉,但是她那雙分外锃亮的狡黠的眼睛卻很清晰的出現在秦先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