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好。】
靈幻新隆盯着屏幕,表情卻露出了一絲驚訝。
說實話,他真沒料到對方會答應。
都偷網圖了怎麼不夾着尾巴小心做人?這麼大方?
紅發美女随後就給靈幻新隆安排了見自己面的地點和時間。精準到時和分,錯過任何飯點和睡點,且短暫。
靈幻新隆忙不疊發了條:【期待(愛心)(愛心)】
沒收到回複。
小白花太谄媚,霸總也嫌棄。
其實嘛,這個見面時間點……被嫌棄的小白花沒忍住想:是否太像大忙人肉食系OL出差中途兩場會議間抽空做一下……
他以前在大公司銷售部做王牌的時候,有的同事會說是出去抽煙其實見縫插針與人不可描述的内容。
——靈幻新隆撐着下巴思忖,自己是不是得提前準備一下?
靈幻新隆感覺是對的,但方向錯了。
鈴木統子确實是見送錢給她的資本家途中抽空順帶見見靈幻新隆。
可她實際上是禁欲系霸總。
鈴木統子一心一意進行稱霸世界的大業,不然床上早就爬滿了人,哪裡還擠得下小白花。
這天夜半,爬床的來了。
不請自來的島崎亮出現在鈴木統子的卧室。
爪組織除了統領者鈴木統子,總部,分部,代号“傷”的幹部和普通成員……
一人之下衆人人之上的五“超”。
對于鈴木統子來說,五超才是合格的“爪甲”。
現·五超之首的芹澤克也——鈴木統子認為的一枚蒙塵黃金。
黃金的挖掘工作有島崎亮的一份功勞。
島崎亮扯動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熟睡的女人。
紅發綢緞般半淹在她頰側,十分溫柔。
白日,她冷而鋒利像薄的玻璃。
“島崎,硬要在能力排名上分個高下,我認為是你。”
鈴木統子微笑着對他說:“你的特殊能力稀有且便利,個性果斷敢幹,而芹澤克也雖也有數一數二的龐大力量,可惜性格過于溫和了。”
被她安慰了,可島崎亮還是不爽。
他的眼睛彎作兩雙月牙,笑意卻不達眼中。
“Boss你啊……”
如果可以,他真想——
島崎亮剛跨出半步,卻無法再進鈴木統子一步。
暗紅能量組成的強力防護罩沒有死角地阻擋了來人。
島崎亮輕笑。這對他毫無作用,擁有特殊能力的島崎亮大可瞬移進入。
黑暗裡,暴力陰鸷化身的女人睜開雙眼。
“島崎,我不明白,像你這樣聰明的人,繼續僞裝成貼心的部下,不是更省事嗎?”
連吸入鼻腔的空氣都似乎因為那蓬勃的力量發燙。
島崎亮見勢不妙,笑眼越發真摯起來。
“Boss,晚安哦。”
好像他單純至極,隻是來道一聲晚安外,别無用心。
鈴木統子信了他,或許是無所謂:“好,你也是。”
島崎亮雙眼的方向一直鎖定着她,明明沒有視力,眼眸卻如深情那般地凝視。
“您在國外的時候,”他說,“我一直在思念您。”
……
與資本家見面這天,鈴木統子再次回到她從小出生長大的味玉縣調味市。
她站在文化塔頂,由透明玻璃組成的瞭望台,俯瞰城市。調味市的每一個地方,每一點變化,鈴木統子都能清楚地分明。
她怎麼會離開這裡,去到一個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定居?
她背後,文化塔直達的電梯打開——
靈幻新隆單手插着褲兜,漫不經心又把持着姿态地走出,皮鞋随着步伐踩出節律地響來。
非本地人的他還沒從來過味玉縣這個地标性建築呢,這是頭一次。
靈幻新隆走向目标地點。
瞭望台,他自發跳過所有面目模糊的人,視線定在一道恣意的人影上。
紅發,碧眼,側面輪廓分明,線條利得仿佛能割傷人一樣的美女。她微微擡颌,睥睨似地望向玻璃外。
比照片還好看。
靈幻新隆臉紅了。
他站直身體,暗想自己真該聽銀行家姐姐的勸告去把身上這廉價西裝給換了。
早該……
沒想到……
鈴木統子如察覺身後一道刺人的視線,回了頭。
漂亮的綠寶石眼睛,剔透明亮。
這十分性感。
瞬間,靈幻新隆思考亂了套。他感覺自己像被鷹逮住的兔子,輾轉撲騰,都沒得救了。
雖然對方西裝下盈盈一握的腰身和飽滿的胸口同樣吸引他。
哎,男人。
他走向她,停在她身邊。
“靈幻新隆。”
“世紀天才靈能力者,正在經營大受歡迎前途無量的靈類咨詢所。”
靈幻新隆誇張又巧舌如簧地自我介紹起來。
能吹就吹。
他有力地擡起握緊拳的右手,拇指自信地指向自己。年輕,前途像頭發顔色一樣充滿光輝。
鈴木統子勾起嘴角,原來不是善良小白花——欺詐師。
“鈴木。”她冷淡地開口。
靈幻新隆覺得不妙,名呢。
鈴木統子連看他都懶得看了,回身繼續眺望她出生長大的城市。
靈幻新隆觍着臉湊身邊,瞧她。
外人看來就是一對身高差、外貌匹配的男女站在瞭望台,自成風景。
靈幻新隆對人有極強的觀察力,明白自己這是被對方退貨了。
但他同樣也有着極其深厚的臉皮。
“鈴木女士,從這裡看出去,視眼開闊,俯瞰調味市,相當不錯呢。”
鈴木統子忽視他。
靈幻新隆自讨沒趣,假裝無事發生地同看風景,然後偷看她。
鈴木女士比他大些,成功、美麗、優越且傲慢。
他才二十四歲,自以為做什麼都得心應手,即便脫離常規瞎搞也未來無限的年紀,站在她身邊,心裡竟也騰然升起一股羞愧來。
……臉皮還得練啊,靈幻新隆暗想。
他胡亂想着,忽然聽見身畔傳來聲音:“那個小孩呢?”
“什麼孩子,喔,在事務所當兼職生,我在教導他使用力量。”
“利用他?”鈴木統子平靜說,“你是欺騙壓榨别人的一方啊。”
靈幻新隆聽不得這種話,他狡辯起來。
鈴木統子是一點沒聽進耳朵去,她隻看着這個自己熟谙于心卻愈發遠離的城市入了神。視野遠處的老城區建築群偏雜亂,近處新修建的城市建設更整齊、美觀。
她在那處上學,當過學生老大,那裡揍過人……
就在腳下,就在文化塔,年少氣盛的鈴木統子被人燦爛地愛過。
鈴木統子蓦地感到一絲悲傷,一點惘然。
她很少有這樣強烈的感情,強烈不是形容程度,而是描述情緒的種類。
鈴木統子或許永遠地失去了那個人。
是因為自己做錯了嗎?可她生來就擁有無可比拟的超能力,是傲睨萬物的存在。
她有什麼錯?
是的,該死的另有其人。
她很快清醒,前夫才是錯得徹頭徹尾的那個。
他否定她、恨她!
他錯了!
鈴木統子将竭盡全力證明這點。
“被同學當做跑腿,被人欺騙、吓唬,被利用,被當做傻瓜嘲笑,不被當做一回事,無法被人理解,難以從衆……”靈幻新隆越辯正,表情越自在肯定,“我可是在幫助他啊。”
就好像在說真話一樣。
鈴木統子側頭,指腹輕輕按住他的嘴唇,說:“不用說了,我是對你表示欣賞。”
靈幻新隆因為這親密接觸,忍不住又臉紅。
一個下作的弱者沒有資格站在強者身邊,不是因為他惡,而是因為弱。
而且她讨厭自己衣服上爬有蟲子,制裁都談不上,隻是随手拂去。
弱者不堪一擊。
靈幻新隆面頰的暈紅還未淡去,察覺自己正被莫須有的力量推着——
“喂喂……”
他不知所以,腳一軟,那力量像從身後挂來的暴風倏地強壓他怼向瞭望台隔絕外界的玻璃牆。
靈幻新隆睜大雙眼,毫無反抗之力。
誰又能對抗自然?
他與玻璃越來越近——
那力量也越來越大,将靈幻新隆的脊梁骨當做錘柄,一下又一下迫近,悶着聲把脆弱的血肉軀體撞擊在玻璃上……
“小哥?”
“怎麼回事啊?是不是精神病發病了?”
周圍人聚攏過來看奇觀嚷嚷。
人群逐漸包圍了鈴木統子,她再出衆,也被密密麻麻如螞蟻般的人給埋沒了。
她站在人群,視線好像是在看他,又不是,眸底毫無波動地目空一切。
笑聲、拍照聲、圍觀聲,還有那股怪力無孔不入地折磨着靈幻新隆。
要麼内髒破碎,要麼玻璃炸裂;
反正,他都會徹底出局。
……
資産家的奢豪别墅,五樓的會議室内。
“你喝咖啡嗎?”溫文爾雅的男人詢問芹澤克也。
男人叫佐伯俊賀,與爪組織合作共赢的資産家。
他邀請鈴木統子來見面聊聊,沒想到對方還帶了個随身保镖。
芹澤克也正守在鈴木統子身旁當個存在感極低的白傘蘑菇,他局促地看向鈴木統子,對方卻不給他答案,等他自己決定,于是對佐伯俊賀忸怩搖頭。
他那樣大隻,做這些事更顯得好笑。
兩人的談話開始。
芹澤克也聽了一耳朵,很快發起呆來。
這個人拯救了他。
她為芹澤克也撐起雨傘,還對他媽媽說:“克也是極有才能的人。”
在自己被人厭惡,然後暴走,給人造成麻煩,被唾棄,再暴走的無限循環的永恒地獄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