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統一郎面無表情地思索:一個成年人,有小孩子的性子可真是糟糕。
總之,非常讨人厭。
他再瞄了瞄突然出現的女人,再次确認自己的觀點。
鈴木統一郎:“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來的,但——”
他沉聲,威脅道:“遠離我的家庭。”
鈴木統子才不理這個怪男人呢。
無所謂的人都忽視掉。
“老爸,媽媽問你買啤酒怎麼消失了?”
聲音來自一位少年。他穿着超酷的皮衣,寬大帽衫,破洞牛仔褲,茸茸、刺刺的,剃到與和尚頭隻有一線之隔的平頭,爽亮又俊朗的面容。
同鈴木統一郎極像,發型也像。
鈴木将唇角上揚着,咧咧嘴嘲笑起懦弱老爸來:“你很難面對吧。”
少年的背後,是粉白綻放的花海。
櫻花樹下,一個個家庭正在公園賞花、野餐、歡笑。
鈴木統子吃驚,這不是她的小将麼。
唔,大了幾歲。
不影響,不管多少歲,他就是她的小将。
……總之不知道為啥,那個發型那個皮衣鈴木統子都看得很不順眼。
刺眼睛。
她的小将揚了揚眉毛,内心十分震驚:這裡有兩個野生眉人類。
要說他這輩子最幸運的就是遺傳了媽媽的一對正常人眉毛。
鈴木将試探:“姑姑?”
是吧?不過他還以為老爸是像桃太郎或者輝夜姬一樣從某個東西裡直接蹦出來的。
鈴木統子皺起眉頭。
她還未作聲,又有來人。
“阿将。”
是柔柔弱弱的女人聲音。
“你剛走,阿正就追着我問哥哥去哪了……”
來人微微笑着,在陽光下偏着頭,長發細而軟地落在肩頭,纖細的手指順過頰邊的發絲,撩到耳後。
光芒在閃爍。
她手上的鑽戒因陽光而越發閃耀。
鈴木統一郎低聲:“滾開這裡,别讓我再開口一次。”
鈴木統子:不管。
鈴木統子的目光越過光,看清了女人的臉。
晴天霹靂。
頓時,她對外界、對自己,都失去了感知能力。
像被剪斷操縱線的木偶,無法控制自己,沒有方向、時間和空間,沒有空氣,沒有呼吸,沒有地面。
有什麼出現了問題。
這是個夢嗎?
還是另一個世界?
鈴木統子忽然對鈴木統一郎的身份有了猜測。
可是,憑什麼,為什麼另一個自己可以得到幸福?
明明看起來這樣讨人厭。
鈴木将發現可能是姑姑的女人,望着自己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好像要哭了。
特别委屈,肩膀一顫一顫的。
怎麼?崩潰了?為什麼?實在詭異。
“你需要幫助嗎?”他的好媽媽關心地詢問她。
然後被緊緊抱住——
鈴木将還發覺他有犯罪前科的出獄不久的世界上最壞的老爸臉黑如碳。
另外感謝影山茂夫對老爸的兩次再教育,這人一次比一次通人性了。
那女人抱媽媽捆得特别緊,像失去過的人不願再失去那般。
現在,明顯不悅的鈴木統一郎竟然一動不動,什麼壞事都沒做。
“這不對。”
鈴木統子擡起頭,臉色煞白,恐怖而神經質的視線盯住她。
眸底含着眼淚,卻渾然不覺,唇瓣張張合合:“我一樣愛着你啊,不管你是什麼樣子,我都深愛你,你傷害了我,我還是愛着你,你離開了我,我愛你,你背叛了我,我愛你。”
“我愛你。”
瘋言瘋語。
應該是在發瘋。
她抱住的女人卻溫柔地回以擁抱。
“怎麼啦?”女人問,“遇見不好的事了嗎?”
“我在煩惱,”鈴木統子回答得萬分認真,很乖地,“是什麼錯了,我的命運才遭受到了不幸?”
鈴木統子有千言萬語。
是因為我天生性格不好,所以被抛棄嗎?
明明你也……
你以為我沒有為你付出和犧牲嗎?那時極端立場的幹部試圖暴力對峙外界勢力,你讨厭他們,于是我處理了他們,然後你離開了——你根本不講理。
隻有你的心是心?那我呢?
為什麼你對所有人都好,隻傷害我?
你說不恨我,比你恨我,更讓我絕望。
你是我對幸福的全部認知和想象。
我想着你,就是在想象幸福。
“煩惱吹吹,”她可愛地安慰了她,“飛走啦。”
鈴木統子笑一下,問:“在這個世界的你遇見好的事了嗎?”
她微微驚訝問題,答:“是的,很好,我感到幸福。”
那女人拿出手帕,輕柔地擦拭着鈴木統子眼下汩汩流出的淚。
“你和統一郎是親戚嗎?”她好奇道,“模樣和性格都好像,都是折騰人的幼稚個性呢。”
鈴木将:“……”
哪裡像了哇!這女人會哭欸!
“一模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