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獲的回答是:“不行。”
空蕩蕩充滿黑色虛無的目中,映照着一位狡猾的、美麗的、高高在上——他們求而不得的女人。
因為鈴木統子愛她的家庭,愛她的丈夫。
那鈴木統子來是幹什麼呢?
鈴木統子是故意來瞧島崎亮因她心神動蕩,不安失控,醜态盡失的模樣。
少年時代的島崎亮實在是個出色的漂亮孩子。
多有趣。
此時。
神情微妙的鈴木将對鈴木統子提問:“你去東京做什麼?”
不是吧,這女人——混蛋老爹在自己那麼小的時候就去危害世界了?
鈴木統子表示他想多了,自己一直以家庭為重,從前是,未來也會是。
當世界老大的同時也愛護家庭,不沖突。
好女人。
影山律:“……”
一切都太詭異了,說不出來話來。
說到學校,影山律打發客人聊天,就聊學校吧。
鈴木将就讀的學校也很不錯,他直升的貴族私立大學。
從小就讀貴族私立小學,再升入貴族私立中學,再大學,一站式備齊,有錢人家高端人士子女的通常選擇,接觸認識的皆是同階層人士,最好從中挑選同學再結合生個金湯匙小孩,從此子子孫孫湯匙無窮盡。
鈴木統子并非出于階層“聯姻”需求:“我認為你作為天生的能力者沒必要參與無能力者對平庸生活的追求。”
她就曾追求過——為了從泥潭裡走出,可惜過程太過輕易,出衆得無趣。
平庸的影山律聞言笑一下,不在意。
鈴木将倒是習慣了“姓鈴木的”傲慢,不在意道:“我是裡面的異類。”
鈴木統子不理解。
她望着影山家的照片,出神,裡面充滿愛意,父母對子女的愛,子女雙方、子女對父母的愛。
這個世界的“自己”在坐牢,會有人陪小将拍這種照片嗎?
這樣想着的鈴木統子似乎逐漸長出一顆真心來——
沒有,她隻是認為就連“自己”也不如自己。
所有的鈴木裡,隻有她是那個最特别、最稱心如意,最得償所願的鈴木。
事業,家庭,幸福,她什麼都要。
當鈴木統子又要慣性洋洋得意,多次打碎她的影山茂夫出現了。
思維方式上、物理意義上,雙重被打碎。
以至于就連“鈴木”這種死犟的個性,也微不可察地瑟縮了。
回家的影山茂夫,手上不僅提着便攜式電腦,還提了一袋昆布茶。
他去靈媒師父那裡幫忙了。
正月還兼職的報酬則是袋能補充水分的昆布茶,特小氣。
影山茂夫見到家中如此擁擠,也是吃了一驚。
具體表現是任何人都沒有看出來的波動的神色。
毫無波動的瞳底,撞向空間中最鮮豔的色彩。
似在問其來意?
鈴木統子坦然開口:“來找你約會。”
她補充:“我對你心動。”
她這麼美,這麼烈,如同熊熊燃燒的焰火朝影山茂夫湧來。
鈴木統子的愛是價值,是獎勵,是榮譽。
影山律從哥哥那明眼人都能看見劇烈變化的神情中,知道哥哥完蛋了。
鈴木将也覺得完蛋了。
“其實,我甯可是律。”他對影山律真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