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電車已經到了停運的時間,坂田銀時毫不心疼地坐上了出租車。
人生頭一次感受到什麼叫花錢如流水,這讓他第一次覺得被系統抓來頂包這件事還不錯。
現在正好是春夏交換的時節,一些小蟲子提前鑽出土壤,在幽靜的荒野上零散地鳴叫。
夾雜着些許冬意的風吹過,激起坂田銀時身上的一層雞皮疙瘩。
失算了,不應該因為已經習慣了這身穿搭,加上想要節省打小鋼珠的時間,就懶得去商場買衣服。
他搓了搓手臂,擡眼看着在黑暗中宛如沒有盡頭的台階,再看看身邊茂密的灌木叢。
總有種會突然從裡面竄出什麼東西的感覺。
這是一種源于本能的危機意識,絕對不是因為自己怕某種虛無缥缈的東西呢。
坂田銀時在内心不知道向誰解釋着,向前邁出一步。
不過這麼長的台階,他到底還要走多久啊。
失去光照,看不見前路,人類總是會迷失對時間和空間的感覺。
突然,坂田銀時開始犯困的腦瓜突然靈光一閃。
他已經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不是那個因為沒有必殺技,導緻動作類遊戲都不好做的他了。
現在的他,可是有強力的必殺技,生活在擁有咒力和術式的世界。
他将右手舉到自己的面前,看着自己皮膚外圍泛起一層淡藍色。
要上嗎?我?真的假的?
坂田銀時環顧四周,想着反正周圍沒有人,就算自己失敗了,沒人看到也不算丢人。
于是他閉上眼睛,嘗試着調動塞滿“小鋼珠必赢秘訣”的腦子,全身心運行着無下限術式。
大量的數據從他的眼睛快速流過,讓他感受到一股溫熱,接着,這股氣息被他嘗試着均勻地分散到身體的各個地方。
身體數值,距離長度,空間廣度。
他感覺周圍的世界仿佛在他的腦海裡展開了一副三維圖,精密地标記着所有事物的坐标。
順着坐标他先确定好自己的位置,然後找到想要抵達的地方。
一條精密的路線構造出來,坂田銀時猛地睜開雙眼,湛藍的雙眼在夜晚發出幽幽藍光。
下一秒,他整個人原地消失。
好消息是他将自己位移成功了。
壞消息是計算出現了一些偏差。
在起步的一瞬間,坂田銀時就察覺到了自己的計算失誤。
畢竟誰家好人趕路的時候,是臉朝着地,腳朝着天移動的。
術式一旦發動,想要收回來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隻好無助得維持着這個姿勢,一路臉擦着台階,一節節地朝前撞去,最終撞在了高專寫着校名的木制門牌上,以倒栽蔥的姿勢,半截身子被深深地卡在了牆裡。
斷成兩半的門牌努力掙紮了一下,最終還是跌落在地,結束了它漫長的使命。
坂田銀時心有餘悸地呼了口氣,好在他開着無下限,冰冷的台階距離他還有些距離,導緻他全身一點傷都沒有。
但新的問題來了,他要怎麼以現在這個姿勢,把自己從地裡拔出來呢?
事實表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很快,幾乎是在高專的所有人都跑了過來。
每個人手裡都拿着自己的武器。
夜蛾正道撥開人群,就看到一個穿着熟悉的粉色草莓褲衩的人,倒挂在學校的校門上。
他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鼻梁。
現在這個場景實在是太有既視感了,自己是不是前幾天才經曆過一遍來着?
現場的衆人顯然也都認出了這個褲衩,不是,認出了來人,互相使着眼色,大家都懂,但是都沒有膽子說出來。
“大家都散了吧,我來問問情況就行。”
大家頭一次半夜被迫起床,還沒有任何怨氣,笑着彼此道着辛苦,各自散開,如果忽視掉大家手裡手機的鍵盤都快按出的火星,可能還算是一副和諧的畫面。
聽着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坂田銀時開始慌了。
“诶诶诶,别走啊!哪個好心人幫我一把?我出不來了!”
夜蛾正道走上前,随意朝着樓梯瞥了眼,就看到了地上那一道長長的,不知道蔓延到什麼地方的鴻溝,眼睛一黑。
他下意識想要賞坂田銀時一擊正義的鐵錘,但看着那露出的褲衩和雙腿,一時間苦于沒有地方下手,隻好忍耐着額角的青筋,把拳頭收了回去。
“... ...你先說說看,到底是怎麼搞成這樣的。”
坂田銀時哪裡好意思說是自己使用術式操作失誤,死要面子地瞎說着:“這其實是一種新型的出行方式,講究的是高效,同時也能起到門鈴的作用,你看,我剛到,你們就都來迎接我了。”
“什麼出行方式需要把整條台階都破壞掉的。”
“誰規定樓梯必須長現在這樣的?俗話說的好,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意思是你以後還準備這麼走?”
“不光如此,我還呼籲大家一起這麼走。”
夜蛾正道的怒氣一忍再忍,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他一把抓住坂田銀時的腳踝,一個旱地拔蔥将其拽了出來,然後沙包大的拳頭精準地敲在坂田銀時的頭頂。
大晚上被教訓一番,還喜提一份新的檢讨書,坂田銀時最終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着回到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