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想不到坂田銀時會用來做什麼,但聯想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家入硝子覺得肯定會有好戲看,所以二話不說就借了出去。
答應借的條件,是她想看看化妝品用在什麼地方。
此時,剛剛結束一場精密的手術,家入硝子癱坐在椅子上,深深地歎了口氣,想要将體内的疲憊歎出。
一旁的手機響起一聲清脆的鈴聲,顯示着坂田銀時來信。
她看了一眼,伸手拿起,點開這封帶着圖片的短信,然後瞪大了雙眼,臉下意識湊近了屏幕。
照片上是一位穿着禮服的女性,她肩上披着薄薄的披肩,流蘇墜在白皙的胳膊上,雙手戴着镂空的蕾絲手套。
柔順又光滑的白色長發,整齊地盤在腦後,大大的帽檐下,一雙藍色的眼睛若隐若現。
高超的化妝技術,将原本就極為優秀的面容修飾得更加柔和,使那眉眼少去了幾分鋒利,多了一些圓潤。
什麼多餘的動作都沒有,隻是臉上噙着笑站在那,就已經足夠吸引人的目光。
神秘而又優雅,優雅中又帶着恰到好處的俏皮。
但不管照片裡的人再怎麼美麗,眼光老辣的家入硝子也能認出來,這就是自己同期的臉。
果然對方總是能默不作聲地給自己整個大活。
她忍不住揚起了嘴角,身體上的疲憊仿佛也随着内心的放松緩解了一些。
回給對方一個贊,她順手保存了這張照片。
等那兩個人回來之後,讓他們也好好欣賞欣賞,到時候他們的反應一定很有意思。
合上手機,家入硝子推開門,看着外面熟悉的風景,點燃一根煙。
不過最近耳邊清淨的時間,似乎有點久了。
另一邊,收到家入硝子點贊的坂田銀時更得意了,他對着巴掌大的小鏡子,全方位地欣賞着臉。
隻要他一動起來,什麼優雅,什麼神秘,通通都消失不見。
孔時雨欲言又止,最後默默抽了根煙。
原來氣質對于一個人的外貌來說,影響竟然這麼大。
第二天,整裝待發的兩人坐進不知道從哪搞來的轎車中,由孔時雨友情出演司機,将兩人送到場地。
伏黑甚爾率先下車,走到坂田銀時這一側,替對方拉開車門。
這次他的劇本是陪富婆出來湊熱鬧的小白臉,雖然看着那張臉還是忍不住火大,但是為了日後的金錢,伏黑甚爾可以忍辱負重。
坂田銀時從車中先探出一條腿,然後微微彎腰,扶着帽檐小心地下了車。
到腳踝的長禮裙遮住了他覆着肌肉的雙腿,披肩則是遮住了他胳膊上的肌肉,手套将過于男性化的雙手掩蓋住,最後大大的帽子将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睛藏于暗處。
隻可惜坂田銀時想要試試的高跟鞋,被伏黑甚爾一票否決了,理由是這個身高已經夠顯眼了。
但坂田銀時覺得,對方不同意的真實理由,其實是如果穿上高跟鞋的話,伏黑甚爾就需要一直仰着頭和自己說話,這樣會顯得他很沒面子。
“話說,為什麼我要塗那麼多粉,你就隻要換件衣服?”
伏黑甚爾嗤笑一聲,開始陰陽怪氣:“誰叫你的名氣那麼大呢。”
接着他沒有給坂田銀時嗆回來的機會,直接伸出胳膊,想要像往常對待富婆們一樣,挽着手走路。
兩人胳膊剛一碰到,就雙雙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們對視了一眼,在對方的眼中看到如出一轍的嫌棄之情。
但伏黑甚爾覺得自己都忍了這麼多了,也不差這一回,于是他拿出相當過硬的職業素質,朝着後退的坂田銀時猛地甩手。
他逃他追,他堅持不懈,他決不放棄。
兩人後面甚至偷摸用上了點體術,互不相讓,最後以旁人眼中和兩人三足同款的姿勢,追逐到了門口。
站在門口負責檢查邀請函和迎賓的工作人員,看着滿頭大汗的兩位,微笑的嘴角有一瞬間的僵硬。
“麻煩兩位出示邀請函。”
坂田銀時朝邊上甩了甩眼色,伏黑甚爾滿臉不爽地掏出邀請函。
“邀請函核對無誤,兩位請進。”
意外于審核的寬松,坂田銀時疑惑地看向伏黑甚爾。
“有恃無恐呗。”伏黑甚爾見怪不怪,“畢竟背後可是有靠山的,想鬧事的人得先掂量掂量。”
闖過大廳,面前的庭院中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他們像參加普通的貴族聚會一樣,端着酒杯,三三兩兩的暢談着。
那輕松的神情,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參加非法拍賣會。
買賣的也不是人口,而是物件。
坂田銀時帽檐下的眼神凝重了幾分,閃過一瞬不易察覺的憤怒。
“兩位客人是剛到嗎?”
清脆的女聲打斷了坂田銀時的思路,他順着聲音轉頭,卻沒看到人影,隻聽到不斷咀嚼的聲音。
他眨了眨眼睛,慢慢放低視線,首先看到的,是一個紮着兩個丸子頭的橘紅色腦袋。
再往下看,那劉海下的是雙湛藍色的眼睛,白皙的臉頰鼓起,裡面塞滿了食物。
“神,神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