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宛如漫展的集郵現場,讓高層邁出的步伐遲疑了一下,臉上憤怒的表情裂開了一瞬間,從中浮現出了疑惑。
坂田銀時表示非常理解,他上次參加他們布道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懷疑人生。
但疑惑沒有持續多久,在看清天元教教主的真面目之後,高層果不其然的怒了。
他轉身指了指坂田銀時,又指了指宅十四:“好啊你們,果然是合起夥來騙我!什麼星漿體不止一個,都是你們編造出來的謊言,真正的星漿體,恐怕已經和天元大人同化了吧?!”
這反複橫跳的态度看得伏黑甚爾隻想笑,但盡管面前的雇主已經暴跳如雷,他依然好整以暇地旁觀着。
畢竟以他對坂田銀時愛财性格的理解,對方應該不會放任到自己手邊的錢被收回去,倒是不用擔心合作談崩。
于是繼續笑看着坂田銀時準備怎麼圓回去。
隻見坂田銀時冷笑一聲,下巴向上擡起四十五度,以絕對的身高優勢俯視着高層:“沒錯,被你說中了,什麼天元,什麼星漿體,你們盤星教才是我們的目的。”
伏黑甚爾收回臉上的笑容:“?”
他是中間漏聽了哪一段嗎?
宅十四手裡握着被教徒塞過來的筆和紙,聽到對話停下了簽名的動作,看過來的眼神茫然又驚恐。
他們竟然謀劃的是這麼大的事情嗎?早知道在系統空間裡就不用屏幕追番,好好關注外面了。
“果然如此!”高層仰天大笑,眼神陰鸷地掃過現場的所有人,“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夠消滅我盤星教嗎?做夢!教主大人會替我們報仇的!”
沒耐心聽完高層的被捕感想,坂田銀時揮了揮手,叫來幾個教徒,把人五花大綁再堵住嘴,讓現場恢複了安靜。
看着眼前這一系列意料之外的跳反,在一開始的震驚過後,冷靜的伏黑甚爾沒一會就想通了。
這顯然是順勢而為,想要讓天元教把盤星教整個吞掉啊,如果真的成功了,盤星教也就算是自己的了。
别說尾款,就是想當個分部的代理人都不是問題,躺着賺錢的未來就在眼前。
看不出來這人野心還不小,伏黑甚爾朝着坂田銀時投去認可的目光。
但他也懶得攪合進去,人多就意味着麻煩也多,所以比起合作,他更習慣單打獨鬥。
看着暫時沒有了自己的事情,他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耐心,囑咐孔時雨别忘了把尾款打到自己賬上之後,便揮了揮手,轉身回去了。
一旁,還沒搞清楚情況,就快要晉升成兩個教派的教主,在迷茫中加快簽名的速度。
眼看着教徒越聚越多,一時半會竟然結束不了,着急的坂田銀時便上前攔住:“好了好了,教主大人現在還有要事,簽名就之後再說,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
聽着耳邊陣陣失望的歎息,宅十四張嘴就想說:“他還可以再簽。”被一邊的坂田銀時提前預判,捂住了嘴。
頂着衆人的目光,坂田銀時順帶轉移話題地詢問這群教徒,帶他們來的領頭人是誰,又去了哪?
“是教主大人座下的四護法之一。”
“四護法?”
坂田銀時迷茫,不解,震驚。
這是得多中二才會給自己屬下起這麼個職稱。
不過想到這個人是宅十四的話,就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順着教徒們的指引,很快三人就來到了一個辦公區,這裡是與外面格格不入的安靜。
最裡面的一扇門前,一個西裝男闆正地站在那,巡視着周圍。
在看到宅十四之後,他原本面無表情的臉龐閃過驚訝:“教主大人,您怎麼在這?”
宅十四咳了下,眼神飄向天花闆:“... ...路過。”
尴尬的氣氛蔓延開來,隻有什麼都不知道的坂田銀時毫不受影響。
“這就是那個盤星教教徒說的‘普通上班族’?”他眨巴着墨鏡下的六眼,“這不是個咒術師嗎?你從哪搞來的高端人才?”
說到這個,宅十四就開始支支吾吾起來,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人。
最後還是西裝男主動開口:“你知道咒術師,那肯定也是咒術界的人。”
他整理了下袖口,上半身子微微前傾:“教主大人不必擔憂暴露我的身份,在成為愛醬粉絲、接過護法職位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做好了覺悟。”
宅十四嘴巴張合幾次,眼睛不時瞥向身邊的坂田銀時,手在身前舞動。
看起來像是想阻止西裝男繼續說,但卻遲遲沒有動作,眼神裡也透出些許期待。
“在下就職于總監部,尚未開化的時候,被指派來監視教主大人,教主大人不計前嫌,委我以重任,在下一直感激在心。”
一套誇贊之詞沒有一絲停頓地輸出,裡面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聽得坂田銀時想鼓掌,這是怎樣精湛的洗腦技術,才能把一個爛橘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啊。
宅十四雙手抱胸,想要故作嚴肅,卻怎麼也控制不住嘴角上揚:“好說好說,你有這份心就好。”
“咳咳,抱歉,情到深處有些難以控制,多說了點。”西裝男正了正神色,“教主大人是來找愛醬的嗎?”
“啊?她真的來了?”
“是的,愛醬說想要自己一個人在這個房間裡靜一靜,我就出來在門口替她把守着。”
虛拟偶像想要出門,要麼就是從電子屏幕裡,透過攝像頭看向外界,要麼就是中之人,也就是其中的扮演者直接出現在大衆眼前。
但由于虛拟偶像是個造二次元夢類型的偶像,所以後者的情況一般都不會出現。
加上之前得知的“被西裝男捧着的筆記本電腦”,所以坂田銀時和宅十四都覺得隻會看到電腦裡的一個二次元偶像。
但當他們打開房門,卻隻能在桌上看到空白一片的電腦屏幕。
反而是書桌對面的牆上,出現了一個等身長度的星野愛圖案。
兩人一畫遙遙對視,在一片沉默中,所有人都看到,牆上的那幅畫緩緩眨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