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想與您交換的條件，或者說，合作的方式。”王助理鄭重道。

俞樾沉默不語，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反正那家公司已是集團的棄子一枚，與其就這麼解散，不如讓我試試，”王助理往前挪了挪身子，懇切地直視着俞樾的眼睛，道，“說不定我能讓它起死回生。”

“你憑什麼這麼笃定？”俞樾問。

“憑我一眼就看中了周纖離的劇團。”王助理盡量控制着自己發顫的嗓音，“她的身份是我反擊俞兆誠的絕佳武器不假，但随着我後續的深入調研，我發現她和她的劇團都具有相當獨特的商業潛質。我承認，我主張投資這個項目，有私欲的部分，但它絕對沒有蓋過我在商業上的判斷。”

“所以，你要小俞總把你調去那家公司，專項負責周纖離的劇團？”金熠問。

“不，”王助理挺直身子，聲音平靜而有力，“我想請小俞總幫忙，讓我擔任那家公司的CEO。”

話音落下，四下阒靜。

“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最後還是王助理打破沉默，又開腔道，“這段時間在曼蕉拍攝到的所有照片我都會給您，俞兆誠這邊的動向，我也會一字不漏地定期向您彙報。您看，這樣的合作，您有興趣嗎？”

俞樾站起身，問：“一直都叫你王助理，我還不知道你的全名是什麼。”

王助理一愣，也趕緊跟着站了起來，他邊掏衣兜邊說道：“不好意思，來見您，我也沒想着帶名片。”

俞樾伸手将他的胳膊一按，緩聲道：“沒事，反正也該印新名片了，王總。”

說罷，他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金熠疾步跟上俞樾，焦急道：“小俞總，您就那麼輕信他啦？雖然對集團來說，那家小公司不算什麼，但CEO哎，他這胃口可不小！”

俞樾挑眉一笑：“但他投資眼光的确不錯啊！”

金熠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咕哝道：“愛屋及烏害死人。”

俞樾瞪了他一眼，收了笑，沉聲道：“雖然我相信他的商業眼光和能力，但我也不會不提防他口中的‘私欲’。”

“所以，您已經想好對策了？”金熠問。

“嗯，”俞樾點點頭，“既然現在已經傳出解散的消息，那肯定有小股東按捺不住，會抛售那家公司的股票，你盡快用我的私人賬戶把那些股票都收過來。”

金熠“啊”了一聲，露出了然的神色：“這樣一來，隻要您的股權超過集團所持有的股份，那麼，那家公司的實際掌權人就成了您，而王助理的決策、行動就都逃不出您的視線範圍了。”

俞樾欣然地笑了笑，說：“當然，我也有商業上的考量，現在低點入股那家公司，日後等周纖離的劇團做起來，我還不賺得盆滿缽滿？”

金熠“啧啧”兩聲，忍不住撇嘴道：“是，您的私欲部分，絕對沒有蓋過您在商業上的判斷。”

俞樾：“……”

*

“俞樾，你還好吧？”周纖離拍着他的後背，關切地問道。

俞樾抹抹眼角，停下咳嗽。

照片是從哪裡弄來的？

——如果不表明自己的身份，他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呢？

俞樾擡起頭，怔怔地望向周纖離。

正在這時，手機鈴聲乍然響起。

周纖離接起電話，走出病房。

俞樾短暫地舒了一口氣。

不多會兒，周纖離回來了，隻見她一臉的茫然與震驚。

俞樾問：“怎麼了？”

周纖離回過神，讷讷地道：“我們劇團的注冊有着落了。”

“這不是好事嗎？你怎麼這副表情？”

“問題是，我原本想到的那些名字都被人注冊了，我還沒想出新的呢。”

“那你剛才說的注冊有着落了是……？”

“是那個搶注的人的助理給我打電話了，”周纖離不敢置信地道，“他說他老闆願意無償将那些的劇團名全都送給我！無償！全部！”

心虛又得意的俞樾默默縮回被窩裡，不敢說話。

“我問他，他老闆是誰，”周纖離朝俞樾趨近一步，滿臉神秘地道，“你猜他說什麼？”

俞樾心裡一緊，低低地問：“說什麼？”

“他說他老闆——是我的頭号粉絲！”

俞樾：“……”

好吧，這麼說也沒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