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檔
“江夫人喜歡賞畫嗎?”
“喜歡。”她答得迅速,“我覺得一幅畫最珍貴的東西不是技巧是感受。”
楊盈桦微愣,回過神接話道:“江夫人的真知灼見真令我欽佩。”
葉霁雨看見楊盈桦再次轉頭,放在腰間的手收了回來。
濃烈的味道再次襲來。伴随的還有撲過來的楊盈桦,如野獸般嘶吼着,在她的肩上大咬一口。
她感受到肩頭正被一點點吞噬,痛苦像千百隻螞蟻鑽入她的骨髓。
讀檔
“江夫人喜歡賞畫嗎?”又是這個問題。
她沒回答,而是把系統叫了出來。
“我說你是不是有病?”她摸了摸肩頭,似乎還有餘痛。
“劇情又不歸我管……”系統小聲嘀咕。
“你還委屈上了。”
“本來就不歸我管…我隻管你一個人。”
她命令說:“把你領導叫過來。”
“沒有領導哦小夥伴~”
“滾!!!”她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在此刻爆發。
枝頭的鳥兒被吓飛,石制地闆被她跺腳踩碎了一塊。
面前兩人疑惑地盯着她。
她一臉認真地為自己的莫名其妙辯解:“……剛剛有隻蜜蜂飛過來了。”
“……”
牛鐵花扶着楊盈桦的胳膊,兩人回頭繼續往前走沒再管她。
戰戰兢兢走到卧房後,她警惕地觀察屋内。
房間唯一的窗戶被糊上宣紙,幾縷光透過縫隙灑在落灰的地闆上,屏風将房間分成幾部分,低矮的房梁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很難想象這是太守正妻的房間,她一度以為走進了一間下人房。
楊盈桦從銀櫃中拿出幾張畫,平鋪在木桌上。
葉霁雨的目光落在畫上。是幾副沒骨畫,畫的是百合花與蝴蝶,其中的百合花瓣作者用留白展現了出來。白色花瓣不好畫,留白就很巧妙。
“楊夫人喜歡百合花?”她挑起一邊的眉毛。
楊盈桦的眼中閃過幾分慌張,很快又被悲傷填滿。
“嗯…”
葉霁雨看向一旁的牛鐵花,注意到其臉上的青筋愈加明顯,那道疤顔色也逐漸變黑。
她問:“鐵花姑娘喜歡百合嗎?”右手移向腰間。
牛鐵花低頭不看她,從袖口拿出一把小刀,面色凝重。
“葉小姐,我們不得不殺你。”
“我知道。”
“可我不知道原因。”她的身影被日光鑲了一層銀邊。
“你仿佛有無限的知欲。”楊盈桦的聲音沙啞,像掙脫心中悲痛後發出的絕叫。
“告訴我緣由,我自會痛痛快快地赴死。”她拔出腰間的匕首,在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如果我反悔,你們可以直接咬這裡,這樣感染的快。”
牛鐵花看向楊盈桦,最終還是說出了口。
“有些事情你不該去查,還有你的丈夫也是。”
“不查不代表未發生,任何事情都做不到無人知曉。”她鎮定自若地凝視兩人,“你們兩人,是什麼關系?”
葉霁雨靠近牛鐵花,擡手撫摸她手中的小刀。
“一開始就有所準備吧?冒着被發現的風險卻仍深入敵腹,如果我并未躲過那一劍,也許結果會有所不同。”
牛鐵花很厲害,可惜葉霁雨有系統。
“常夫人是我的摯友。”牛鐵花用殘餘的神智說道。
面前兩人如緊繃的弦,似乎下一秒腦中的理智就将被瓦解。她并未後退,反而往前幾步将局勢變得更加緊張。
桌上的百合花栩栩如生,葉片上有幾處墨色極淡,興許是其中蝴蝶遺落的淚水。
她扭頭盯着楊盈桦“摯友?”又略帶嘲諷地看回額前有汗的牛鐵花。
“摯友。”她又重複了一遍。
“其實是摯愛吧。”
一滴淚掉在幹枯的地闆上,灰塵将其牢牢團住,又因地面的動作四散開來,深陷朽木之中。
牛鐵花将楊盈桦壓在桌上,渾身發抖地看着躺在桌上的女人。一頭青絲鋪滿桌面,她的身體與那朵潔白美麗的百合花重疊。
牛鐵花手中的刀慢慢移向她的脖間。
那滴蓄在眼眶的淚最終自眼睑滑落,滴入百合花的花心。
“我必須…”
“殺了我。”
葉霁雨瞧見楊盈桦眼角的淚,是一滴血淚。同時楊盈桦脖後的那塊傷也變得青黑。
最後的活血自頸間流出,紙上的留白被鮮血填滿,隻是再也不見那朵倩麗的百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