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凝如緊咬下唇,喉嚨裡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顫抖着眼睫垂眸。
“如果我是你,落水時我會将葉嬌嬌的頭按入水中,以除後患,而不是将奄奄一息的給救上岸來,”葉霁雨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分明記得你讨厭她,可偏偏又救了她。”
“我是記錯了嗎?”
不工作的時候,葉霁雨喜歡研究玄學。
在西玄中人有太陽星座與月亮星座,太陽星座大緻可理解為表現出來的狀态,而月亮星座便是内心的真實想法。
李凝如身為一個npc,人設是不可違背的,而人性本質又是自由善良的,兩者的矛盾使得她這個人顯得十分違和。
人都是會有兩面性的,可小說創作中往往不能兼顧每個角色,這就導緻配角一般隻有生硬的一面。
像什麼惡毒女配、深情男二、白月光和朱砂痣、驚呆的衆人、口不擇言的網友。
當然,這本書連主角都很片面。
李凝如不再說話,正坐在椅子上沉思。葉霁雨起身看向門外的景色,道:“我出去看看,公主殿下也不要辜負了大好時光。”
她出了院子,走在鵝卵石地闆上,繞過竹林找到了那條小路,又順着小路走到池塘。她無心欣賞池塘邊的美景,隻是直勾勾盯住水面的漣漪,試圖找到一個答案。
微風吹過,水面起了一圈圈波紋,她什麼都沒有找到,回應她的隻有緩緩落下的枯樹葉,落在水面打了個圈。
“你在看什麼?”
男孩手中抱着一隻白貓,清冷的臉上沒有一絲神情,微風拂過他鬓邊的發絲。看到他臉上那道疤,葉霁雨覺得有些眼熟,但想不起來。
她回答說:“看池塘裡的魚。”
男孩點點頭,走到她身邊,也凝眸看池塘裡的魚苗。過了一陣,她沒忍住開口詢問他:“你是仙人嗎?看起來不像個小孩子…”
“有些成年人,其實更像個小孩。”他似乎意有所指。
她笑了笑:“你說話挺逗的。”提起裙擺往外走,獨留他在池塘邊。
她本想去看看葉嬌嬌怎麼樣了,在路上碰見聲勢浩大的太子一行人,她被侍衛擠到一邊,差點沒站穩。
看着太子進院,很快便聽見那句話。
“嬌嬌要是有什麼好歹,我要你溫德妃全家陪葬!”
……
現實遠比想象中更離譜,這太子生起氣來連自己的父親母親兄弟姐妹都要陪葬。
把葉嬌嬌推下水的是她,萬一被查出…
她立馬邁開腿往反方向跑。
跑出禦花園,穿梭于複雜的宮牆之中,她很快發現高估了自己,就這樣迷路了。
與路過的小太監對視了一眼,她本想去問路,回應她的隻有一個大大的白眼。
她沖上前,給了那小太監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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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一下,你知道出宮的路怎麼走嗎?”她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的小太監。
小太監搖搖頭,她便朝他翻了個白眼,後自顧自地往前走,不理會小太監的咒罵。
路過一個拐角,她又遇見了那個男孩,這次他手上沒抱貓,拿着拂塵。
“你迷路了。”他是在陳述事實,可讓葉霁雨有些尴尬。
“是,所以你要幫忙帶路嗎?”她咬咬牙。
男孩沒說話,走到她身前,時不時回頭看她,于是她跟在他身後走着。
“你是江夫人?”
“是…”
“江玄是個好人。”
“……”她懷疑這人是江玄精挑細選派來的卧底。
“…哦。”她答道。
“你喜歡他嗎?”
“……”
“無論他做出什麼事,你都會原諒他嗎?”
怎麼有點像婚禮誓詞,這司儀還是個當花童的年紀。
“……這要看具體是什麼事。況且,他都不一定能接納我的全部。”
“他會的。”
氣氛很古怪,兩人也沒再繼續說話,她忙着思考案子的事。
扶桑已死,蘭馨的真實性存疑,還有那個在水井裡見到的男人……疑點有些多,她覺得頭痛。擡頭望向身前男孩的背影,注意到他頭上那條黑色發帶,發帶末梢有血迹。
“到了。”男孩轉身看她,面前是半開的宮門,“從這裡出去,這是你一開始進來的地方。”
她扶着門邊走出去,看見正待在不遠處等待的侍女和馬夫,馬車停在一旁。
回頭向男孩微微颔首,她便越走越遠,走到馬車前,瞌睡的侍女見到她,連忙将她扶上馬車,馬夫也坐在正車上揚鞭喚馬。
下車時時間正好臨近正午,她瞧見府門口還停着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