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嫉妒啊。”
醋意滿滿的吻落下,連帶腰間的重重一掐。
耳邊的紅延燒到面龐,臉頰是淡淡的紫紅。她流着淚,鼻尖嗅到微微的腥氣,水淋淋的唇張開,似乎瞧見自己血涔涔的舌尖。
江玄在舔唇角的血,蠟白的臉上有悒郁的喜,笑到臉頰酸脹。
……
葉霁雨被篝火烤醒。
她閉眼揉了揉額頭,脊背起了一層汗,汗珠順着後脖流進肩胛。
惺忪睡眼環顧四周,祁歌正躺在地面呼呼大睡,手裡還攥着沒吃完的餅。她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努力驅使麻木木的雙腿。
嘴裡幹澀無味,憶起溪邊有棵棗樹,她本想去摘幾顆解渴,瞧見江玄正坐在岸邊。
他背對着她,她隻看見右手拿着什麼東西,白皙的手背被冷水浸得紅腫。
“……”
她還是走了過去。
腥味灌入鼻腔,一條魚正趴在石頭上不停掙紮,江玄若無其事地用匕首刮魚鱗,技術并不好,魚皮被刮掉幾塊。
注意到她的靠近,江玄擡頭笑了笑,發絲濕哒哒黏在臉側,月光下鼻尖鑲了白燦燦的光。
“怎麼不睡了?”
“……熱到睡不着。”
他的話幽幽的,惹人迷糊:“餓了嗎?”
她便迷迷糊糊地點頭。
“我抓了條魚,烤給你吃。”說着,匕首刺入魚肚,稀疏的血流進溪水散成一片,像是赤色輕紗網住整個小溪。
她又點點頭。
處理好魚又拿樹枝穿起,兩人坐在篝火旁烤魚。
葉霁雨感歎:“你會的還挺多,之前還以為你十指不沾陽春水,沒想到是我。”
江玄隻是笑,沒說話。
“哇,什麼這麼香?”祁歌突然坐起來,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魚。
她瞥了眼一側的江玄,見他低頭抓她的手,凍紅的指節慘兮兮地縮進手心。
葉霁雨:“自己吃餅。”
祁歌答:“小氣死了,一條魚而已,讓給我怎麼了?小心魚刺紮嘴……”
“要吃自己去抓,我不是你媽。”
“姑娘你格局小了是不是?一條魚三個人吃也可以,我不是來趕你們的,我是來加入你們的。衆人拾柴火焰高,三人吃魚名節抛!”
兩人面色凝重地看他,隻聽見木柴被燒得噼裡啪啦。
她還是沒忍住:“你****有病是不是?我****把你***,*你**,滾啊!!”
抓起一塊石頭就砸向他,“咚”的一聲落在他額頭,眼前一黑直接被砸暈了。
“……”
她把樹枝遞給江玄,站起身遠遠望了一眼,得出結論:“暈了,沒死。”
樹上烏鴉嘎嘎叫,斑駁樹影落在地上碎石,暖融融的火将石子燒得青藍,她又坐回他的身邊。
魚皮被燎得酥脆,葉霁雨用匕首輕松将魚肢解,将一塊魚腩遞給江玄。
“聽過路人說再走一日就能到槐林縣,那裡應該有客棧,到時候就在那住一兩日,騎馬也騎累了。”她擦拭起匕首。
唇邊的溫熱讓她愣住,垂眸看到嘴邊的魚肉,正由陰白色的的指尖輕柔捏着,香氣湧了過來。
她的面龐似乎恢複些氣色,張嘴任由那塊魚肉被送進來,那平滑的甲蓋掠過她的舌尖,沾上點點水漬。
她放在膝蓋上的手被江玄抓住,聽見缥缈的聲音:“手上有灰。”
“嗯……”
兩人的肩緊挨在一起,卻都不說話,隻是手背時不時蹭着,感受縫隙與凸起。
坐也是坐在一起,葉霁雨凍膩的手被抓住,引進水中,兩隻手纏在一起,江玄的指腹去拭她沾上魚鱗的虎口。
溪水蕩漾,這時早沒了荷葉,水面浮的是落葉。
水聲擾亂了她的心緒,不自覺想起那個荒唐的夢,自己怎麼會做這種夢?她從來沒有做過這種夢。
上學時做過類似的,但那是因為怕生物人體考不了高分,在夢裡複習知識。
這又是因為什麼?怎麼能整日沉迷于這些?怎麼能自甘堕落?
“娘子。”
“啊?”
她回過神去看他。
自己那隻手明明剛剛都泡在水裡,現下已經被帶着輕撫他的腰間,手背上的水珠滑落,滴在他的錦袍上。
手一僵,又被往下帶。
“你……”葉霁雨被吓到,想縮回手卻被他牢牢抓住。
手一動,又被往下壓。
“不想嗎?”
隻能扭頭不去看,見溪水嘩啦啦地流,撞上岸邊的石頭猛地綻開。
屍體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