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她從未接觸過射箭,亦不懂得如何射箭。
“可是我……”青黛的聲音很小,目光中全是膽怯和不自信,但柏生卻是溫柔地覆住了她的手背,似是在給她力量。“阿黛,相信我,你一定能射中。”
顧雪芽凝視着眼前一幕,她當然相信青黛一定能射中,畢竟上一世的她可是整個安雍最有名的弓箭手。
而如今距離她成為有名的弓箭手,不過相距三年。
短短三年,她便能從一個從未接觸過弓箭的女子,成為最有名的弓箭手。
這不是天賦,又能是什麼呢?
所以即使青黛畏懼、恐慌、不自信,顧雪芽也從未懷疑過她。無論如何,她都能射中。
顧雪芽擡眸望去,隻見柏生與青黛的白衣交錯在微風中,宛若一副美麗的畫卷。柏生的手覆住青黛的手,下巴貼在她的耳畔,目光冷冽,口吻堅定。“心中無懼,手眼協心,意念合一,射!”
也是在那一刻,顧雪芽仿佛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那時,青黛便是這樣貼着她的手,教膽小怯懦的自己射箭。
原來,她教自己的箭術竟是柏生教她的?
真是兜兜轉轉的命運啊。
顧雪芽不禁感概。
隻是現在的柏生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如今這個怯懦的青黛,日後會成為比他還厲害的弓箭手。
顧雪芽站在原地,自信地看向那枝射出的箭,等待着那箭射入行兇者身軀後的慘叫,而後再上前追問那黑衣人更多。
誰又能确定這個人和兇手沒有聯系呢。
她這樣思索着,可她不僅沒有等來慘叫,也沒有看到箭矢射中前方。
那支射出的箭矢慢悠悠地落到了院落的迎春花處,而後再毫無殺傷力地墜落于泥土。而躲在暗處的黑衣人見狀也乘機從樹上迅速跳下,如一陣煙般消失在了竹林盡頭……
柏生也沒再追,而是收回弓箭關切的查看青黛的傷勢。“阿黛,你還好嗎?”
“我無妨,你呢。”青黛起身關切道。
“我也無大礙,想不到那世子竟如此膽大包天,竟敢在書院要我的命!”柏生冷哼啟齒。
顧雪芽的目光隻在瞬間便因這句話變得銳利,畢竟柏生可是得聖上恩寵,未來将成為護國将軍,齊衡就算是世子也不敢公然殺害聖上的愛臣。
況且這裡還是淮安書院,為聖上選拔人才的地方,就算他是世子,又怎敢頂風作案。
她想起謝洲說過的話,那些官差來淮安書院尋那麼有卷宗之人。很顯然,柏生被追殺是因為那封卷宗,并且那封卷宗涉及的勢力重大,否則又他們怎敢如此正大光明的殺人。
并且要殺之人,還是柏生。
“小毛孩可是在看我?”發現了顧雪芽打量自己的目光,柏生擡起好看的桃花眼挑了挑眉。雖然柏生隻比顧雪芽大三歲,但這聲小毛孩他卻是叫得起,畢竟追溯血緣,顧雪芽得喚柏生一聲舅父。
隻是顧雪芽不知道自己有這樣一個舅父罷了。
“自然是在看你,畢竟公子可是阿黛的未婚夫。”顧雪芽收斂鋒利,旁若無事地笑了笑,然心中盤算的卻是那場即将到來的涉獵比賽。
她曾打算參加那場涉獵比賽,但現下來看,即使參加比賽,她能得到的線索也寥寥無幾。
她有一個法子能快速得到線索。
上一世,柏生便是在涉獵比賽後卷入連環兇殺案,而卷入連環兇殺案的關鍵便是那封卷宗。
而她如今要做的便是以身入局!
所謂以身入局,便是他拿到柏生那封卷宗,代替柏生去參加涉獵比賽,走柏生的路途。
若是之前,她萬萬不敢做此決定,畢竟她與柏生素未謀面,潛入這樣一個有望成為護國将軍之人府中,偷出那封卷宗,無異于癡人說夢。
但現在不同,顧雪芽凝視着正在為青黛修木凳的柏生,他那雙桃花眼是那般深情地凝視着青黛。
他們是那般恩愛和彼此信任……
“雪芽,喝茶。”青黛端着茶杯朝顧雪芽走進,顧雪芽伸出五指握緊茶杯順帶握住青黛的手,而後将青黛攬到了她的耳畔,看着不遠處正低頭幹活的柏生,顧雪芽輕聲低語道。“阿黛,我想求你一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