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如輕紗般籠罩喧鬧的夜市,顧雪芽與青黛、柏生踏入了人來人往的夜市。人流如織,往來交錯,喧嚣與煙火在空氣中彌漫。
“今日是雲夢的祈燈會,人們會在祈天燈寫滿心願後放入天空,屆時,願望就能實現。” 青黛色的雙眸中浮現期許的光芒,而後,她轉身輕盈地穿梭于琳琅滿目的燈攤之間,指尖似春風拂過,輕輕滑過一盞盞花燈,眼眸中滿盈着對世間美好事物的憧憬。
柏生不遠不近地跟着,嘴角噙着一抹溫柔的笑意,待青黛終于選定一盞繪着桃花的絹燈,他悄然上前,不動聲色地付了錢,仿佛早已習慣這般守護。
“我和青黛準備成親了。”柏生轉身走向顧雪芽聲音裡帶着幾分喜悅。
顧雪芽眼中瞬間閃過驚喜,急切問道:“真的?什麼時候?”
“待齊王之事徹底塵埃落定後。”柏生望着青黛的背影,神色笃定。
顧雪芽仰頭看向夜空,此時,絢爛的煙火在她澄澈的眼眸中綻放,是那般的絢爛。
“真好。” 她将視線轉向青黛,隻見青黛沐浴在夜色裡,正滿面笑容地與攤主交談,認真挑選着花燈,而後拿起一個好看的花燈朝顧雪芽招了招手。“雪芽可喜歡這個?”
“喜歡。”顧雪芽點點頭,隻覺心中盈滿溫暖。
這一世,青黛終于擺脫了往昔的陰霾,迎來了屬于自己的幸福,她再也不用守着那座孤墳,在無盡的落寞中度過餘生。
想到這裡,顧雪芽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流露出欣慰的笑容。可轉瞬之間,她的神情又變得有些凝重,畢竟眼下雖得知了當年貪污案是齊王,但連環殺人案的真兇仍逍遙法外。
如今種種迹象表明,兇手很可能是蘇故,畢竟蘇透兒曾經背叛過他。但也正如蘇透兒所說,若蘇故真的從那場地窖坍塌中逃生,也必定身受重傷,與廢人無異。
但除了蘇故,顧雪芽實在想不出第二個嫌疑人。
她曾懷疑真兇是貪污案主使,可如今看來并非如此,畢竟齊王唯一的獨女是蘇透兒,而蘇透兒是那樁連環兇殺案的受害者之一。
齊王對自己的獨女疼愛至極,上一世顧雪芽因醫治王府白管家進入齊王府時,便已經知道了這個事實。
齊王府内奢華至極,然而,在那金碧輝煌的大殿正中央,卻供奉着齊王獨女的牌位,上面刻着 “張夢璃” 三個大字,顯得格外莊重肅穆。
隻是那個時候,顧雪芽還不知道,張夢璃就是蘇透兒。
那位生病的管家曾告訴顧雪芽,齊王從小便對這個獨女寵愛有加,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多年來一直無法走出痛失愛女的痛苦。
所以兇手絕不可能是齊王,若兇手不是齊王便隻能是蘇故了。
“好不容易找到貪污案的主使,你怎麼看起來不開心?” 柏生的聲音打斷了顧雪芽的思緒。他歪着頭,臉上帶着一絲調侃的笑意,“讓小爺我猜猜,你是不是知道了你是我小外甥女?”
“什麼?” 顧雪芽一驚,眼中滿是疑惑和驚訝。
“小毛孩,如此淺顯之語都領會不得。我是你娘親的胞弟,也就是你的舅父!日後,我的青黛便是你的舅娘了。” 柏生言罷,輕挑那如含春露的桃花眼,眸中盡是戲谑之色。随後還不忘俯身擡手,笑盈盈低輕撫撫顧雪芽的腦袋。
“我才沒有你這樣的舅父。” 顧雪芽似是一時沒有接納這樣的身份,扭過腦袋,也是在那一瞬,她察覺到一陣寒涼的目光,正向她襲來。
隻見蘇木一襲白衣,宛如谪仙下凡,靜靜地立于絢爛的煙花中。他的目光深邃而專注,正目不轉睛地凝視着他們二人。
“哎呀呀,我說怎麼大老遠就聞到一股酸味,原來是我們皇商大人的醋灑了啊!” 柏生雙手抱胸,臉上帶着壞笑,而後挑了挑眉。“小毛孩,你可不要像以前一樣沒眼光哦。”柏生笑着調侃道。
蘇木朝着二人的方向穩步走去,盡管集市中人流如織,嘈雜之聲不絕于耳,他與顧雪芽還是于人群之中迅速捕捉到了對方的身影。
柏生見狀,笑着踱步走到了蘇木身旁,貼近蘇木的耳畔低語道。“這小毛孩會用銀針,兇得很,那個謝洲治不住,我這個舅父單方面同意将她許配給你!” 他一邊說着,一邊用眼角餘光瞥了瞥顧雪芽。
聽聞 “舅父” 二字,蘇木緊蹙的眉梢悄然舒展開來。
“蘇安甯,方才我看湖畔可以遊船,我們要不要一起去遊船?” 顧雪芽微微擡頭,目光落在蘇木身上,發現他也正看着自己。
“郎有情,妾有意,看來我多餘啰。” 語畢,柏生伸手将顧雪芽往前推了推。
顧雪芽一個不穩,跌進了蘇木的懷裡,但很快就被他緊緊扶住。蘇木的懷抱溫暖而堅實,讓顧雪芽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兩人并肩而行,漫步在熱鬧非凡的集市中。周圍的喧嚣仿佛都與他們無關,他們沉浸在屬于自己的世界裡。沉默片刻後,顧雪芽忽然擡起頭來。“要不要我去把他們也叫來一起劃船呢?”
“你何時見過夫妻泛舟時邀請他人同行?” 蘇木一襲素白錦袍,負手立于顧雪芽身旁,身姿挺拔如松。
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