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風吹過的半張雲層遮住了太陽,像是暴風雨前的征兆一般,這片空間瞬間被陰霾所籠罩。
在聽到對方這麼說後,顧可可明顯一愣。
她并沒有将門票展示給黃衣工作人員,所以此刻的震驚,也是在合理之中。
“你怎麼知道門票是……”
她話講到一半,還沒來得及說完,眼中就闖進星點熒光。
手背上,那枚藍綠色的印章尤為顯眼。顧可可的表情凝滞在臉上,無力地松開了手。
黃衣工作人員見狀,并沒有做出任何異樣的舉動,而是十分僵硬地微笑着,讓人覺得瘆得慌。
“請不要購買紅衣工作人員提供的門票。”他一舉一動都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始終都在重複着同一句話,“請不要購買紅衣工作人員提供的門票。”
不知是被吓的,還是身體出現了異常,顧可可雙腿一軟,竟往後踉跄了幾下。
“小心。”
身旁的駱川戈連忙頂了上去,用可以活動的右手攙住了她的胳膊,“你沒事吧?”
見情況有些不對勁,梁姰将他們二人都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她試圖要與黃衣工作人員對話,但對方的眼神卻始終落在顧可可的身上。黑漆漆的雙洞,像是要把她吸納進去似的。
梁姰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伸出雙手,硬是把黃衣工作人員的腦袋給掰了回來。
被強行轉移視線的黃衣工作人員眨了眨眼,語氣之中滿是不解。
“不好意思,請問你這是在幹什麼?”
“我有事情要問你。”
對付這種情況,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比對方的臉色還要臭。
梁姰直接忽略掉黃衣工作人員那張陰沉的臭臉,嘴角下撇的幅度比他還要大。
“我問你,為什麼不能購買紅衣工作人員提供的門票?工作人員服飾的顔色不同,又代表了什麼意思?”
見黃衣工作人員沒有想要回答的意思,梁姰直接攥住了他的衣領。對方看起來年紀輕輕,梁姰這麼一提溜,竟差點兒把他拽了個趔趄。
她朝身旁的同伴使了個眼神,駱川戈立馬心領神會地抓着顧可可退後,老仁則不知從哪裡搬了塊大石頭,就這麼單手托着,走上前來。
若此時有人從這裡經過,恐怕還以為這是什麼黑吃黑現場。
老仁來回掂量着手裡那塊沉重的石頭,就像是在玩弄一塊闆磚似的。
“你最好跟我們實話實說,不然我們也不能保證會把你怎麼樣。”
處于劣勢的王建平和淇知夏,被其餘四人遮擋住了視線,黃衣工作人員也幾乎看不到他們的存在。
本以為可以用這樣的方法 “嚴刑逼供”,但沒成想,黃衣工作人員臉上的笑容非但沒有消減半分,反而嘴角咧開的程度更誇張了些。
原本還手無縛雞之力的他,雙肩稍微用勁,居然就能直接掙脫開梁姰的束縛。
他似乎也沒有把老仁手上的“兇器”放在眼裡,簡單整理了下工作服上的褶皺後,竟自無事發生般的準備離開了。
他好像并沒有看到王建平和淇知夏,連眼神都未曾瞥過去一瞬。
“你……”
老仁一下子洩了氣,手上的石頭拿也不是丢也不是,感覺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氛圍,就這麼被人輕易打破了。
顧可可剛回過神來,轉頭就遇到了這種情況。她像個易燃易爆炸的小鋼炮,不由分說就想要直接追上去。
“别去。”梁姰猛地将她一把扯住,“起霧了。”
幾人突然留意到,原本可見度還很高的荒山,不知道從哪裡飄來了一陣濃霧,将他們眼前的景象都遮了個七七八八。
水霧潮濕的感覺透過皮膚毛孔,深達每根寒毛的根部,陰濕的體感讓人不安。
六人都不由自主地在腦中拉起警戒,十分警惕地圍成了一團。
而黃衣工作人員則是自顧自地走進了那片濃霧之中,在他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前,還不忘記再留下一句話——
“請不要購買紅衣工作人員提供的門票……”
說罷,這團突然凝起的霧氣便随着他的身影,一同消散在了荒山盡頭。
等到眼前重新回歸清晰後,幾人緊密的身形這才漸漸分開。
一次性出現的插曲實在是太多了。綠衣工作人員逃亡似的反常舉動、黃衣工作人員反複不斷的警告性話語,以及似乎被标記上“危險”信号的紅衣工作人員。
衆人臉上都齊刷刷布滿愁雲。這些信息雜亂無章,他們根本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一籌莫展的老仁見到梁姰獨自倚靠在欄杆旁,剛想要湊過去商讨些什麼,卻被人從身後一把撈了回來。
駱川戈和顧可可各自負責一邊,顧可可更是朝老仁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别打擾姰姐,她正在思考。”
梁姰的确是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