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淩州問出了大家都很在意的問題,“時間限制具體是多長時間。”
張導眯着眼睛回答,“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中追到五個人,如果在空曠的場地簡直難如登天,大家在看到鬼屋具體的場地後,反倒是覺得一個小時簡直對追捕者太有利了。
鬼屋不算大,裡面堆積的東西也十分繁瑣,能讓人跑開的地方不多。
厲斯年眯着眼睛扯了扯身前的領帶,“事情開始變得有趣了,我倒要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别說是鬼屋,這裡的整塊地皮都是我的,我當然是對這裡了如指掌,不過我今天心情不錯,或許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
工作人員拿出鬼屋的地形圖供嘉賓規劃,祁霁一眼就看到了最适合自己的地方,心裡想着等遊戲一開始,他就直奔此處。
“祁老師準備躲在哪裡?”
祁霁正在心裡盤算着路線,耳邊傳來晏和光的聲音。
他半低着頭,手肘抵在桌面上,眼神中帶着些疑惑,米白色外套随意地堆疊着,配上溫和的笑容,活脫脫一個溫柔白月光。
要是換成别人,可能會被這美人計迷得神魂颠倒,但有過豐富快穿經曆的祁霁堅信,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兩人之間還談不上熟悉就這麼熱情,不是謀财就是害命。
“我們是競争關系,這個問題恕我無可奉告。”他推了下臉上巨大的黑框眼鏡,回答古闆又無趣。
被這麼敷衍,晏和光也完全不生氣,還低聲說是自己不對,這麼貿然來詢問,語氣中帶着些微不可察的讨好。
這下更讓祁霁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個傳聞中的頂級慈善家,不是什麼好東西。
準備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遊戲正式開始後,大家才明白想象和現實有時候是兩碼事。
鬼屋雖然不大,内裡設施卻十分完善,空氣中彌漫着潮濕而腐朽的氣息,四周寂靜無聲,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着,陰森的環境中,黑暗的角落中又會時不時傳來陣陣低語,聲音模糊不清,令人更加毛骨悚然。
昏暗的燈光透過破碎的窗戶打在斑駁的牆面上,依稀能看到牆上蔓延着深紅色的痕迹,時不時晃動的窗簾投下詭異的影子,仿佛暗處還有無數雙眼睛正在窺視。
手機裡的手電筒功能被封禁,隻能依靠這屏幕上的一點亮光在黑暗中摸索,哪怕提前看過地形圖,真正身臨其境時也很難找到正确的道路。
躲藏時間結束後,所有嘉賓的手機上都彈出一個消息。
[張導:逮捕者為陸月白,一小時倒計時馬上開始,請大家做好準備!]
見到自己是逮捕者,陸月白一陣興奮。
躲躲藏藏是懦夫才會做的事情,他這種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就該去抓人,讓他們都被恐懼的陰影所籠罩。
他低頭看了眼共享位置裡的信息,距離他最近的人分别是渾身窮酸味的助理,和那個撺掇他吃石頭的沈雲舒。
柿子得挑軟的捏,這個道理誰都懂,比起沈雲舒那種一看就健身過的人,助理戴個黑框眼鏡渾身上下都透露着孱弱社畜的氣息,陸月白馬上鎖定自己第一個目标,朝地圖上祁霁頭像所在的位置移動。
“哎呦卧槽。”
剛走了兩步,鬼屋中的一盞紅燈突然亮起,陸月白被吓得一激靈,手中捏着的手機都差點甩出去。
另一邊被認定是軟柿子的祁霁還在不停朝着目的地狂奔,途中他還看到了遺落在某個小角落裡的鬼怪服飾,應該是NPC離開時忘記一并帶走留下的。
思索片刻後,他從中選擇了一件寬松的純白外衣套在身上,順便戴上了附帶的假發套。
摘掉眼鏡再将假發向下撥散,活脫脫一個鬼屋女鬼,和先前社畜的樣子沒有半點關聯。
【好神奇,社畜小哥原本隻是半死不活的,現在好像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死意,和裝扮融為一體了。】
【社畜爆改女鬼,要是我在鬼屋裡見到這種氣質貼合的NPC,絕對會被吓暈過去。】
眼見地圖上陸月白和祁霁的距離越來越近,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祁霁要成為第一個犧牲者時,陸月白更是格外興奮。
轉過最後一個拐角,他帥氣地擡頭,随後直接被吓得人仰馬翻,手機被飛出去三米遠。
“卧槽尼瑪,什麼東西,是真人NPC嗎?”陸月白眼淚都要掉出來了,整個人瑟瑟發抖,甚至顧不上地上的手機,一個勁兒地往後面的牆上退,“我是逮捕者,你吓我沒用,去吓他們。”
見對方貌似沒認出來自己,還一副小媳婦害怕的樣子,祁霁挑了挑眉,又往前走了走,嘴裡還嗚嗚咽咽地喊着:“還我命來……”
陸月白在地上摸爬滾打了一段時間,腦海中的那根弦徹底繃斷了,壯着膽子爬起來,比劃着不知道哪來的武術朝祁霁沖來。
健碩的體格配上中氣十足的怒吼,看起來真有兩下子的樣子。
可惜也就隻有這兩下子。
祁霁靈巧一個閃身躲過他的沖撞,剛反手将陸月白擒住,想擡頭說些什麼,下一秒就見對方仰頭後一臉驚悚,原地表演了一個入睡。
年輕就是好,倒頭就睡。
他愣了一會兒,打開手機平靜地向張導問道:“導演,陸月白好像睡着了,這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