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後,嘉賓們神色各異,原本熱鬧的現場頓時一靜。
祁霁的話,初聽像是無稽之談,但仔細再想想,一檔綜藝節目裡搞這些好像也合理。
最主要的是,如果有間諜這一說,那今天一些讓人覺得不對勁的事情就都可以解釋了。
陸月白扭頭看着厲斯年,伸手鉗住他的胳膊,“說,你是不是間諜。”
他就感覺今天的厲斯年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到底哪裡不對。
“我不允許有人質疑我。”厲斯年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微笑,“不過,看在同隊的情分上,或許可以給你一次機會。”
“說,你為什麼會有這麼想法。”
陸月白将手緩緩收回,心中對厲斯年的懷疑逐漸減少。
倒不是因為厲斯年說的話,而是他覺得對方好像一下子又正常了,看着也不像心虛的樣子。
他又仔細觀察了其他人的表情……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開玩笑,他從小到大都沒看過别人的臉色,怎麼會擁有這項技能。
其他嘉賓也在彼此打量,眼中滿是審視。
從祁霁說完後,張導也陷入沉默,這相當于是一個信号,明晃晃告訴所有人,他們之中真的有間諜。
莫天天思考了足足半分鐘,轉頭指了指陸月白,“他是間諜對不對。”
“不然怎麼會有人和觀衆在直播間吵起來,還吵得那麼幼稚,小學生都不會這樣!”
陸月白怒了,“艹,說什麼呢,我還沒說你裝模作樣,對觀衆和上帝一樣。”
【二哈哥,會說就多說幾句,你怎麼知道天天對我們是真愛!】
【剛才鏡頭對着祁霁的時候還覺得燒腦,現在畫風一轉,隻覺得是在看小學雞鬥嘴。】
【你們就不覺得是祁霁猜錯了嗎?這麼突兀來一句間諜,偏偏還真的有人相信。】
【還來,每次奇迹幹點什麼都有人質疑,真被打臉了又不高興。】
祁霁對彈幕上的猜測與争執一無所知,就算是真的知道,他也不會說什麼。
從他說完那句話後,就敢笃定自己說得沒問題。
下意識的微表情往往最能暴露信息,當時在場的人大多展現出的情緒是詫異與驚訝,隻有兩個人不同。
沈雲舒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抹厭煩。
短短幾秒,他很快就掩下眼底的神色,轉為思考的樣子,不過這些轉變也被祁霁盡數捕捉。
如果說陸月白完全不知道怎麼看臉色,那麼祁霁察言觀色的技能點可以說是滿分。
不管是助理這份工作,還是快穿旅途中無數次的險象環生都在不斷鍛煉他,以至于現在他隻看一眼,就能明白對方在想些什麼。
這項技能在大部分時候都很好用,比如現在,沈雲舒是間諜這件事可以說是闆上釘釘,完全不需要懷疑。
張導見一旁還在吵鬧的卧龍鳳雛合計了半天也沒找到正确答案,将視線轉移到祁霁身上。
“因嘉賓提出質疑,沈雲舒間諜任務失敗。”
沈雲舒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的玻璃罐,看着玻璃上映出自己的倒影,平靜說:“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是我。”
“怎麼猜到的,是我哪裡漏了破綻嗎?”他面無表情地看向祁霁,問出大家都疑惑的問題。
平心而論,祁霁覺得他的破綻可太多了,随便抓出來一個都是很大的問題。
例如在競技性比賽中展現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通常不是腦子有病就是留了後手。
再加上一些綜藝中總喜歡搞卧薪嘗膽,逆風翻盤這一套,配上沈雲舒之前組隊落單的情況,簡直完美符合劇本。
不過就算是為了劇本,節目組顯然也不打算做得太絕,暗戳戳放了不少細節。
祁霁搓了下詞,緩緩開口,“你今天一直抱着的裝着蝴蝶的玻璃瓶……”
“北河村擁有蝴蝶畫這一項非遺手藝,節目組本就有幫着宣傳的想法。”沈雲舒聽到一半就打斷了他的話,“這貌似不能成為讓你斬釘截鐵地理由。”
“你說得沒問題。”在知道北河村還有這一手藝後,祁霁也想過,節目組應該會拿這個做文章。
或者說,就算不是沈雲舒,也會有其他人幫北河村做宣傳,不過經過他的觀察,發現沈雲舒身上實在是有個大漏洞,讓他想忽視都不行。
“你手中那些蝴蝶,是虎斑蝶,主要分布在亞熱帶和熱帶,比如我國東南部。”
換句話說,這種蝴蝶根本不該出現在北河村這種連路都沒完全通的山區。
祁霁語速飛快地補充道:“玻璃罐裡面的蝴蝶應該都是節目組給你的,間諜條件之一是整天都帶着蝴蝶,并不被我們發現。”
為了合理化蝴蝶,沈雲舒就一定會用蝴蝶畫作掩飾,既宣傳了北河村,又有節目效果,在節目組那邊可謂是一箭雙雕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