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或者去死。
猶豫一秒都是對自己生命的不尊重。
貝爾摩德如願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本就迷人的眉眼随着笑意越發美豔。赤井秀一看着卻覺得眼前人和童年時秀吉給他講的故事裡,長發飄飄吞噬人理智的女妖沒什麼區别。
但是,他裝作等女人下一步安排時垂眸想,就連克莉絲·溫亞德都是那個組織中的一員,母親和真純追查的時候究竟有多危險。
難怪自從幾年前,真純帶着濃重的血腥味和厚重的繃帶回到日本後,母親留在這裡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蘇格蘭早在貝爾摩德決定他歸宿後就離開,金發男人——赤井秀一現在知道那人的代号是波本了——在貝爾摩德的示意下飛快搜了他的身,對着女人點點頭:“什麼也沒有。”
沒有定位器,沒有藏起來的鋼絲和武器,這家夥就是一個即将被好奇心害死,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貝爾摩德倒是心情不錯,畢竟她就算對少年再感興趣,也不會真的把一個可疑分子放進組織,就算Boss再寵愛她也不行。
同樣,其他調查還是有必要的。
諸星大,這是赤井秀一告訴他們的名字。
在他的講述中,自己生父不詳,生母和死了沒兩樣。沒有兄弟姐妹,全靠街頭混來的那點錢過活,身手都是那時候練出來的。
像諸星大這樣沒人管的混血小孩,挨打多了沒一個不會拼命打架的。
貝爾摩德示意波本把他拽進車裡,自己從車座上拿了包又撥了個電話,大概是讓那頭的人去調查。
她不會查出來問題的。
因為這個世界上隻有九年前獨自漂泊到日本的孤兒諸星大,赤井秀一這個身份,就像赤井瑪麗和赤井真純一樣,在多年來一點點抹除中消失了。
諸星大在東京有痕迹的七年,沒有一個和他有聯系的親人出現過。
他這會像是把自己渾身的刺都收了起來,順從地坐到後排,任由人拿槍指着自己,看得波本忍不住皺緊眉頭。
——這家夥,是不是有點過于淡定了?
過了一會,剛剛消失的蘇格蘭也上了車,貝斯包被他放進了後備箱,可赤井秀一還是聞到了對方身上淡淡的硝煙氣息。
波本說這是他們的任務,看來蘇格蘭已經解決了。
一個陌生的棕發男人出現在車窗外,赤井秀一明顯感受到其他兩人敏銳地警惕起來。但男人敲了敲玻璃,說話時的語氣卻格外熟悉。
“啊啦,”男人笑着眨眨眼,車裡的三人不約而同陷入詭異的惡寒,“我可懶得帶小孩子,這幾天就交給你們吧。”
言外之意很明顯,等确認諸星大的身份沒問題後,他就要和其他剛剛加入組織的成員一樣,被關進某個不見天日的基地裡,等到能證明自己的價值才能出來。
波本和蘇格蘭都是如此,至于諸星大雖然因為混血比同齡人高上一些,但也還是十四歲的年紀這點,就不在貝爾摩德需要考慮的事情中了。
她對諸星大感興趣,可不會對沒用的廢物心慈手軟。
話音未落,另一輛車就停在了巷子口,赤井秀一擡眼看過去。
黑色保時捷,車型不認識。
貝爾摩德自顧自地揮揮手,反正這也不是她的車,随便波本和蘇格蘭處置。至于上面有沒有藏着些小東西,誰知道呢?
那兩個人應該也不至于發現不了就是了。
金發女人施施然上車走了,留車裡的兩大一小沉默相對。最後還是蘇格蘭接過了司機位,把自己挪到駕駛座上。
赤井秀一明顯覺察到波本的氣壓又低了一瞬。
為什麼?他好奇地想着,是因為多了個來曆不明的自己,可能還要被迫帶去他們的安全屋嗎?
那波本也太容易生氣了吧!
三人都不是多話的性格,也沒人會和初見就拿槍指着自己的男人談天說地。赤井秀一看着窗外漸漸後退的風景,越來越陌生。
他對東京本就沒有很熟悉,有記憶的時間裡,基本上隻有真純會經常帶着他到處跑。後來真純回來的時間越來越短,他也如母親所說,将自己混進東京不起眼的人群中,盡可能隐藏起來。
隻是赤井秀一知道,有些沖動是會埋在骨髓中無法消解的,就像母親口中的父親,就像真純。
希望他們不會太傷心,赤井秀一終于遲鈍地想到,哦,還有秀吉。
如果有機會,總會再見的。
車速減緩,停在了一棟不起眼的居民樓前。赤井秀一被波本用槍抵着後腰指了指,就知道他們已經到達目的地了。
這裡的住客看上去不多,每間公寓門都用顯眼的鎖鍊二次加固,治安看着就不太好的樣子。
倒是很符合兩個恐怖組織成員窩藏下來。
“收起來吧,波本。”蘇格蘭開口,“他總不可能在這裡跑了。”
波本哼了一聲沒說什麼,槍倒是收起來了,手上的力道卻絲毫不減。赤井秀一并不在意,他毫不掩飾地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原來你們就住這。”
“看上去和我之前住的地方沒什麼區别。”
這家夥現在又和最開始一樣膽大了,波本和蘇格蘭不約而同地想。
“真啰嗦。”波本開了門口的鎖,示意他快點進去。
赤井秀一卻又看了兩眼那個鎖才往裡走,真的隻是最普通的黑鐵鎖鍊,他沒提自己發現波本飛快的開鎖速度,隻是狀似感慨:“挂這個真的有用嗎,還是入鄉随俗的習慣?”
這人真的好煩,波本臭着一張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