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現在是真的開始磨牙了,他索性将那些關于萊伊的複雜情緒發洩在普拉米亞身上,揪着女人的領子往牆上砸去。
疼痛絲毫沒有打壓普拉米亞的戰意,她翻身迅速回踢,手榴彈從散開的頭發中掉進手裡。波本忍不住罵了一句,這女人的生命力是不是有些過于頑強了?
不能讓手榴彈在樓裡炸開!
他踢向普拉米亞的手腕,女人硬生生用左手擋下,但另一枚子彈從陰影處打出射中了普拉米亞的肩膀。波本趁勢将手榴彈踢出窗外,用交戰中的身影擋住陰影處的諸伏景光:“萊伊!”
窗外的手榴彈被子彈引爆,沖擊力震碎玻璃的同時,也讓波本和普拉米亞都向後退去。普拉米亞的平衡力比波本要好,意識到這點的波本迅速調整姿勢穩住身形,普拉米亞的抓鈎卻已經纏上了他。
“去死吧!”
金發女人沒被打中的左手卡住波本的脖子,帶着猙獰的笑容将兩人捆在一起往外跳去,但摔出樓外的失重感不值一提。
波本現在直接暴露在萊伊的狙擊槍下。
一枚子彈完全可以消滅兩個目标。
應激反應的驚乍自頭皮如同電流般迅速傳遍全身,随即而來的是子彈穿透身體的刺痛和普拉米亞的尖叫。
“啊——”
普拉米亞丢開波本捂住被洞穿的右手,甚至顧不得自己仍被吊在三層樓外。波本死死抓住欄杆,在萊伊再次開槍打斷抓鈎的同時将普拉米亞踹了下去。早已候在樓下的公安一擁而上,把已經無法反抗但依然癫狂的普拉米亞緊緊铐住。
遠處的赤井秀一看着波本捂住腰側傷口,順着繩子傳來的力道爬回樓内。他按住了耳機,通訊在電流聲後恢複穩定。一個陌生帶着幾分不羁的男聲響起,赤井秀一聽着那頭客套的慰問,确認說話的人不是蘇格蘭。
已經離開了嗎?
雖然波本盡可能擋住,蘇格蘭也自始至終藏在陰影處。但對赤井秀一來說,辨認一個人隻需要瞬間的身影和腦海中印象比對就能做到。特别是身形不會輕易改變的成年男性,他很确認蘇格蘭當時就在樓裡。
已死之人是不該輕易現身的,看來波本和蘇格蘭的“友情”比他想得還要深厚幾分。赤井秀一這麼想着,一邊迅速清理現場離開狙擊點。
确認身後沒有尾巴跟着後,他就着波本和那個爆處組警察互相客套又道别的對話當背景音,給琴酒發了任務完成的信息。
普拉米亞右手已經廢了,又被公安抓住,就算人還活着,也徹底沒了妨礙組織的可能。不管是那些被她害死的受害者家屬,還是認為這個殺手已經失去價值的雇主,都不會讓普拉米亞好過。
人被公安抓走,反而藏住了萊伊和波本的破綻。
赤井秀一很滿意,但他不打算再和波本碰面。他們各取所需各有所得,本就是臨時合作,對都有着秘密的家夥來說,離彼此太近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爛尾樓外,降谷零上了停在樓後的車,駕駛座上的諸伏景光把包紮用的東西遞給他。
“貫穿傷。”諸伏景光問道,“什麼想法?”
降谷零一邊給自己包紮一邊沉默,最後揉揉眉心:“我不确定。”
暴露在萊伊槍口下的感覺太差勁了,特别是你很清楚他能做到的時候。意識到萊伊的子彈完全無從預計的瞬間,降谷零無法形容自己究竟是什麼想法。在場的人沒想到普拉米亞會突然暴起死拉着波本墊背後,他也沒想到萊伊會在短短幾秒内做出決定。
“我們碰見萊伊确實是巧合,”諸伏景光回憶道,“路線是貝爾摩德給的,如果萊伊有什麼問題,也隻能是在那之前,不過追查很難。”
組織既然把諸星大帶走,相關的資料自然會一并清理,沒有身份證明的混血兒,就算要查也是無從下手。諸伏景光又想了一會:“既然都是在東京,或許可以去周邊探探。”
“現在不行,風見估計是……問不出什麼的。”降谷零選擇風見裕也時就清楚他的能力,不過對他們來說,下屬的服從比能力更重要,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你也不行,景,我總覺得萊伊懷疑你沒死。”
但這樣一來,他的身份在萊伊處隻怕也被懷疑了,為什麼萊伊毫無表示?降谷零又揉了揉眉心,他的确探清了萊伊的能力,心裡的謎團卻一點沒減少,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我會在組織中盡可能留心,如果有更多線索再調查,”最後還是降谷零下了結論,他按了按傷口處的紗布,“隻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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