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顧自說着,還沒察覺聞人铖越來越生氣“徐逢緣!你有心嗎?”
“這是什麼話,我自然是有心的,人沒心哪還能活着。”
“你既然有心,難道看不出來本相在生氣嗎?”
徐逢緣愣了愣,捏着筷子搖搖頭“有誰惹大人生氣了?孫大人?”
聞人铖徹底無語,他已經滿肚子都是氣,以前竟不知道徐逢緣可以這般沒心沒肺,自己氣什麼,氣她和元和一起去太淵城,豈不是給了他們兩個人機會。
“罷了,你是這般沒心眼,到底是本相自作多情。”說完,揮揮袖子大步出了門。
阿綠進來送糕餅,正好看到聞人铖氣沖沖出去,心底輕歎一聲“夫人又惹大人生氣了。”
“我嗎?他生氣是因為我?”徐逢緣想不明白,自成親以來,他好像天天不高興。
“哎,說到底,還是因為娶了自己不喜歡的人,要是娶得是我大姐姐,他肯定笑得合不攏嘴。”
阿綠幫她添上湯“恕奴婢多個嘴,夫人以後莫要說這種話,大人會傷心的。夫人或許不知道,您沒回來前,大人吩咐我們把菜熱了一遍又一遍,還特地讓我們準備些甜湯,怕夫人吃不下飯,夜裡餓了好充饑。您沒來之前,大人常常是不吃晚飯的,今天一回來就讓我們做飯,看夫人沒回,一直坐在院子裡。夫人,阿綠是個粗人,但也看的出來,大人對您,是打心眼裡疼愛。”
徐逢緣喝了口湯,似在苦笑,“像丞相大人這般才貌雙全的男子,我又何曾不會心動。隻不過他一開始喜歡的便不是我,那就不該徒增煩惱。小時候,算命的說我天生克家裡人,大人待我好,我便更不能與他親近,免得給他無端帶來災禍。還有你呀。”
她指了指阿綠“離我遠一些,免得被我連累。”
“夫人,阿綠什麼都不怕,自見到夫人第一眼,阿綠就決定要跟在夫人身邊,什麼災禍的,阿綠不信,就算有,那也是我這個做奴婢的擋在前面。”
她的話讓徐逢緣鼻子一酸,這些年,除了師父和爹爹他們,還真沒有人如此在乎過自己。“你這脾氣還真是倔,不過呀,以後可不要自稱是奴婢,大興朝史記載,先帝早就打算廢除了奴婢奴仆這些制度,雖然還未完全實行開,但在我這裡,已經不存在啦。”
“那,阿綠要怎麼說?”
“來。”徐逢緣拍拍她的肩膀“跟着我念,我是阿綠。”
“我是阿綠。”
“對啦,以後在我面前,就是這樣說。這個甜湯不錯,能否再幫我盛一碗?”
阿綠頭點的像小雞啄米“奴,我這就去。”
“不錯不錯。”
窗戶外面,聞人铖已經站着聽了很久,先是皺着眉,不知道為何,臉上突然換成了難以掩蓋的笑意,那副樣子,真的很像春心蕩漾的少年。
端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大人,您沒事吧。”
“你懂什麼?方才逢緣說,她也愛慕本相,到底是姑娘家,臉皮薄,本相還是該再主動些的。”
“徐大人的話是這個意思嗎?”
聞人铖嫌棄地看了看他“你整日舞刀弄劍的懂什麼,姑娘家的這些小心思,說了你也不明白。本相也是今日才知道,原來她不讨厭本相。”
“可是大人,夫人要和元和大師一起去太淵城啊。”
就這一句話,讓聞人铖又瞬間變了臉色“那又如何,他一個和尚還能做什麼不成,本相可不會把他放在眼裡。”
沉默片刻,又補充一句“你去找蕭将軍,就說本相有件事要找他商議,到時候必有好處給他。”
夜深,徐府值夜的人剛剛離開,就看見屋頂上飛身下來兩個人影。
兩人正準備往書房方向去,不料前面又出現一個黑衣人,也往同一個方向去。
“怎麼辦?”
“走。看來我們要的東西不在這裡。”
一出府,烏圖羽就摘下蒙面巾,攔在自己哥哥面前。
“方才那麼好的機會,為什麼要放棄。真要等着出殡之後,我們可能什麼線索都找不到。”
烏圖雲将匕首插回腰間,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徐府“看前面那個人的身形,也是習武之人,是敵是友尚不知道,要是打起來,勢必會打草驚蛇,到時候就真的什麼都找不到。阿羽,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從烏圖出來時我就說過,切不可操之過急。”
“阿羽知錯了,可是哥哥,我們烏圖等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一個機會。如果真的能拿到皇家密史卷,定能讓大興天下大亂,到時候哥哥要取代大興皇帝,易如反掌。”
烏圖雲何嘗沒想過,但他又有顧慮,這個給自己消息的神秘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麼要幫自己,背後會不會有其他目的。畢竟事關整個烏圖,沒弄清楚這一切之前,他誰也不信。
“你的話倒是提醒了我,既然是密史,應該不會在徐府。我們來之前有人送信過來,說是皇上派了史官徐大人去太淵城,雖不知道意欲何為,但我們跟過去,興許會有線索。”
“好,那我們去太淵城。哥哥你放心,隻要是阿羽活着一天,就一定要做哥哥的劍,替你披荊斬棘,取得大興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