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種下的花，不知何時開了。

谷清音從洞府裡閉關結束，回小院時發現的。

花開得很好，五顔六色，生機勃勃。

谷清音駐足垂眸觀看了片刻，正要擡腳離開時，無意發現花叢中有一朵花花莖折了下去。

折了？

“這些是什麼種子？”

“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種？”

“我拿到手就是這樣的，不過沒事，好的壞的，是草還是花，種下去就知道了。”

“這樣結果不會好吧。”

“種子埋進去，好好照看，沒準能開出一大片好看的花呢。”

想起撒下種子時的光景，谷清音的思緒有些恍惚。

其實她并未好好照看，不過想起來時澆點水，這些種子是好是壞，是自由生長。

是不是正因如此，好好的……

系統：【宿主，你怎麼了？】

谷清音回過神，彎腰蹲下去，将那折了的花枝扶起來，小心翼翼輸送靈力。

系統：“宿主？”

“如果我能好好照看她，結果就不會這般不好。”谷清音渡完靈力，又拿細枝将花枝扶住。

系統：“你說的是花，還是……晚風？”

谷清音：“都是。”

系統：【宿主，晚風的死真的不怪你，都一年了，别再自責了。】

谷清音蹲在花叢邊，手指帶着靈力慢慢拂過一枝枝花朵，輕聲道：“身為師父，危急時刻不能護住徒弟，如何教我不自責。”

系統沉默了一會，歎氣道：“宿主，大綱中并未提及晚風，足見她并不重要，即便有這個人的存在，原本她也不會是你的弟子，如今晚風死去，大概是……劇情君的修正吧。”

沒有人會不重要。

晚風，更是如此。

系統，還是不懂。

谷清音不想再糾正這個說法，相比這件讨論過很多遍的事，系統透露出的另一個問題更為重要：“偏離的劇情，會被修正？劇情君是誰？”

系統短暫無聲，後斟酌着用詞，支支吾吾道：“不是誰……我的意思是……這大概類似既定的命數，命數已定，中途或有偏差，但終究會殊途同歸。”

“命數？”谷清音皺眉，“你的意思是，劇情君是天道？”

系統：“大、大概是吧，嗯，對于你們來說，大概就是。”

大概就是，那就是并不是。

谷清音并不完全相信這個憑空出現的系統，但經過長時間的共處，谷清音又相信系統對她并惡意，甚至是喜愛偏向她的。

隻是，這個系統單純又執拗，認定她和秦楚是命中注定的天生一對。

系統：“宿主，人物命運的終點已定，過程可能會有一點偏移，但結果應該是不會變的。”

已定？

谷清音無法認同：“修行之人，争的就是自己的命，争的就是變數，更何況你說的偏移不是一點，晚風不是可有可無，她是一個巨大的變數。”

系統：【但她現在死了，這個變數已經沒了。】

谷清音強調：“晚風雖然死了，但她造成的變數，不會消失。”

系統嘟囔道：【說來說去，你就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說的未來。】

谷清音笑了一下，安撫她：“不是不相信你，隻是我不能望着未來就放棄現在，你說的未來隻是一種可能，不是我必須走的路。”

系統沮喪：【哦。】

谷清音起身，朝外走去。

系統：“不是說想好好睡覺嗎，去哪？”

谷清音：“去看看秦師弟。”

系統的聲音立即就輕快了：【你看，你還是關心男主的，嘴上說不相信，心裡還是很在乎的。】

谷清音：“……”不想解釋了。

系統：【真的，你和秦楚就是命中注定的天生一對，有我幫你，多少女配都隻是女配。】

谷清音：“……”又來了。

【你和秦楚，一個師姐一個師弟，立場相同，一個穩重一個熱情，性格互補，連用的劍都是日月同輝，一個望月，一個升……】

系統突然尖叫起來：【升曦劍！晚風身死道消，升曦劍呢？】

谷清音停下腳步，心中一震。

是了，晚風身死，升曦劍呢？

系統還在大叫：【升曦劍被晚風練成了她的本命劍，現在她死了，升曦劍豈不是廢了！】

升曦劍是神器，即便晚風身死，升曦劍廢了碎了，也該留下一些殘片。

谷清音深深吸了口氣：“系統，她有沒有可能沒死？”

系統：【沒了升曦劍，以後……啊？誰？】

谷清音：“晚風。”

系統不認同：【不太可能吧，兩件頂級法寶啊，那個拂柳阻了一下都當場爆了，晚風才結丹吧。】

谷清音抱着一絲希望道：“當時靈力相撞，前輩身死，大家隻看到一片血色和白光，并未親眼看到晚風……”

興許，晚風被護在身後，還活着。

但這個可能太小了，即便沒有法寶的傷害，元嬰修士爆體的傷害也不是晚風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