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眉墨發的青年咳了口鮮血,他伸出手,擦了擦嘴角,垂着眼,同其他人背靠背,互相支撐着。
“16号,對不住了,我不該答應他們加入我們。”
趙尋瀾滿心懊惱。
另一人砸了砸他的肩,“呸”了一聲,道:“337号,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又不是你一個人做的決定,逞什麼能,說好的一起攻破神罰,人多力量大,别把罪扛在自己身上,落到這地步,隻怪我們實力不夠!”
三個人背靠在一起,喘息着,仰頭望天。
頭頂那堪稱恐怖的靈力波動,讓他們嗤笑了一下。
“沒想到我們十個人也能刮出這麼多靈力,真是被吸幹吸盡了啊!”
“178号,少說點話吧,保存精力。”
“去你的,16号,我都要死了還不讓我唠叨一下,喂,總得讓我死個明白,你們究竟是誰,不是來參加選拔的修士吧?”
178号看向法陣外的飛葉,有氣無力地問道。
但飛葉并不打算理他,甚至沒有分給他一個眼神,她是一個緘默的殺手,說多錯多,這點還是懂的。
“切,沒意思,實在沒意思啊!”
178号得不到回應,大吼着。
楚不言豎起耳朵,聽見了前方傳來的聲音,他的手指頻繁地彎起又展開。
“好強的靈力波動。”
雲泱遠遠瞅着空中翻滾的靈力球,漸漸變得越來越小,滾燙的灼燒感從内裡傳來,那是靈力被壓縮到極緻,快要爆炸産生的反應。
有人迅速地發現了他們,幾枚飛刀劃破空氣,以鋒利的勢頭刺向二人。
雲泱踹開楚不言,抽刀橫阻,被含着靈力的飛刀逼着退了兩步。
她擡眼望去,那人利落的刺客裝扮,蒙面束腰,幹淨利落,眼底一片烏青色,長發也一絲不落地編成了兩股麻花辮。
飛葉微微睜眼,掃過他們腰間的令牌,是參加選拔的修士,反應倒挺快的。
還需要一會兒靈力球才能爆炸,絕對不能讓他們靠近屏障,否則就會前功盡棄。
要是失敗了,主人會懲罰她。
想到這,飛葉打了個寒顫,眼神犀利,展開攻擊姿勢。
楚不言想要靠近屏障,但他自身患有靈力紊亂症,無法自如地控制靈力,濃度如此高的靈力讓他呼吸不過來,面色一片潮紅。
雲泱已經和飛葉纏鬥在了一起。
刀光劍影,打得難舍難分,飛葉暗暗心驚,隻覺自己的每一步都被對方看透了,她瞥了眼雲泱腰間的令牌,記住了那号碼。
335号,很奇怪。
似乎能看透自己的功法,需要彙報給主人。
雲泱打得吃力,她的刀法全是跟着雲四娘學的,隻學了幾分皮毛,會的太少,憑借虛妄之瞳,才能勉強跟上對方的步伐。
她敢肯定對面的人是一個專業的殺手,招招緻命,稍有不慎就會喪命。
如此下去,不出十招,她會被打敗。
雲泱握刀的手微麻,心裡有點發虛,兩人各退後了一步,警惕地望着對方。
皆在彼此的眼中明白了一個想法。
就用下一招,決出勝負。
影子站在一旁,頗為沉默地觀察着飛葉的身法,臉色不太好看。
它提醒道:“别把對方想的太深。”
話還沒說完,刀劍相碰,雲泱手中漆黑的刀再一次碎了,她側過臉,飛葉的小刀劃過,在左臉留下一道血痕。
影子:“你怯懦了。”
雲泱喘着粗氣,伸手摸了一下左臉,瞧見手指濕潤的鮮血,她輕笑了一聲。
直到這時,她才明白破刀的第一式,斬,要從心底做到完全的自信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事情。
她下意識地判斷自己十招之内必敗。
雲泱揮了揮刀柄,散落在地上的碎塊又凝聚成一把刀。
飛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開口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那把刀,她不會忘記,隻存在于曾經的那位手裡。
眼前的少女,跟那位是什麼關系,亦或者毫無關系,隻是碰巧又出現了相同的一把刀。
飛葉思索着,不可能,世上沒有這麼巧的事情。
她閉了閉眼,再睜眼,做了一個決定,她要将面前的人和刀一起帶回去,交給主人評判!
“我改變主意了,我不取你的性命,你跟我走吧。”
飛葉放柔了聲音。
“你已經敗了,再攻擊也毫無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