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娘親！”
葉昭昭的一雙豆豆眼透露出一絲緊張。
葉虞韫愣了下，将自己糟糕的念頭甩出去，她柔聲問：“怎麼啦？”
葉昭昭松了口氣，剛剛的娘親笑的有點吓人。
她指了指不遠處的兩人：“是昨天的姐姐和哥哥。”
葉虞韫擡頭看去，發現是沈璃和謝溪，兩人蔫蔫的，一人提着把斷劍，另一個拿着把破損的二胡，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八成是和人打架了。
那兩人顯然也看到了她們，尤其是沈璃，眼睛瞬間亮了，揚起個笑臉，不似剛才垂頭喪氣的模樣。
“沒想到前輩也是雲栖宗的弟子。”沈璃小跑過來。
葉虞韫對這幾個弟子印象不錯，她半真半假回答：“嗯，不過這些年都在外修煉，甚少回宗。”
葉昭昭歪頭看着寒暄的幾人，忽然她揮動翅膀，落在沈璃肩頭，小心地蹭着對方的側臉。
沈璃動作一滞，像是個毛茸茸的小火球在溫暖她的側臉。
她受寵若驚地問：“昭昭這是怎麼了？”
葉虞韫無奈道：“她剛剛看你們有些難過，想安慰你。”
說這話時，她眼底全是寵溺。
站在一旁的謝溪心頭微動，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悄悄摩挲手指。
一直忍到現在的沈璃忽然感到心髒被人叩開一角，很酸但不痛。
霎時間，兩滴熱淚從她眼眶裡滾落下來。
葉昭昭愣住了，以為是自己的力氣太大把人弄哭，于是着急地用自己的翅膀給對方抹眼淚。
沈璃委屈湧上心頭，腦子迷迷糊糊，胡亂地按住臉上亂動的小東西，擦拭自己的淚珠。
濕漉漉的葉昭昭：……好吧，原來昭昭是小手帕。
葉昭昭忍住笑，找了塊手帕遞出去，将自己的女兒解救出來。
意識到什麼的沈璃急忙松開葉昭昭，心頭的怒氣也因為這個小插曲沖淡不少，但仍委屈道：“淩音宗的那群人欺人太甚！”
正在給葉昭昭擦拭羽毛的葉虞韫動作一頓，那不是落笙的那個宗門嗎？
她裝作無意地說：“我記得雲栖宗和淩音宗的關系不是很好嗎？”
沈璃一臉懵：“以前好過嗎？”
她入門才十幾年，那時就十分惡劣，她看向一旁的謝溪，謝師兄比早入門。
謝溪眉頭微蹙：“百年前關系不錯。”
話音剛落，沈璃小聲嘟囔一聲。
幸好掰了，不然要惡心死。
葉虞韫注意到這一幕，忍不住勾起嘴角，到底是小孩，她接着問：“淩音宗的人欺負你們了嗎？”
這話說中了一半，沈璃怏怏不樂地點頭，其實是隻欺負了她一人，那群人還不敢欺負謝師兄。
今日她有份外快的夥計，雲陽城内有間新開的萬寶閣開張，掌櫃想找幾個音修在一旁伴樂，熱鬧熱鬧，于是沈璃去了，畢竟萬寶閣給的錢多。
但卻遇上了同樣來打工的幾個淩音宗弟子。
那幾個弟子以前就和沈璃有過過節，這次途中又各種陰陽怪氣，結束後直接上來挑釁。
沈璃本想忍忍，但一聽到對面侮辱宗門，于是忍不了了，一打二，在城外約架。
直到打到城外，沈璃才知道對方這次怎麼這麼嚣張，原來這次同來的還有兩個劍修。
十分不要臉。
幸好路過的謝師兄撈了她一把，這才沒輸，但兩人的法器都在戰鬥中損壞了，于是回宗的路上沒有勝利的快感，隻有對靈石的心痛。
聽完全程的葉昭昭氣得直跺腳：“啾！啾！”
充當翻譯的葉虞韫：“她說她幫你打回去。”
沈璃看向對方圓滾滾的身子，心頭一暖，氣散了不少：“謝謝昭昭，不過我們打赢了。”
忽然葉虞韫想到什麼：“他們先前就一直欺負你？你其他師兄師姐沒幫你嗎？”
說完又瞧了謝溪一眼。
雲栖宗上下都十分護犢子，那些老的拉不下顔面，但那些師兄師姐們可不是吃素的。
沈璃連忙為謝溪辯白：“謝師兄也是今天才知道……”
越到後邊聲音越小。
她五歲時就被她師尊撿回宗門，風吟峰上就她一個弟子，她師尊又是個不愛說話的性子，除非必要時刻，都不出來見人，她不想拿自己的這些瑣事去煩師尊或者其他峰的師兄弟，淩音宗的人發現這點，這才敢這般肆無忌憚。
葉虞韫不快地輕哼一聲，真是一脈相承，歹竹出歹筍。
沈璃還在旁邊小聲絮絮叨叨：“不就是看我們風吟峰人少，這次一定要讓師尊去收弟子……”
風吟峰？有點耳熟。
葉虞韫的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你師尊姓曲嗎？”
沈璃收住話，驚訝地說：“是的，風吟峰的曲清林，前輩您認識嗎？”
難怪瞧這小姑娘怯怯的模樣有些眼熟，不就是和曲清林那紅着臉憋不出一個字的模樣很像嗎！
楚容昨日和她說過曲清林也收弟子了，沒想到是這個小丫頭。
你們音修都是這樣嗎！說話超小聲！
遇到故人的徒弟，葉虞韫眼底滿是笑意，她從自己的芥子袋裡拿出截千年雷擊木。
“拿這個去修補你的法器吧！算是我補給你的見面禮！”
沈璃瞪大眼睛，立即擺手：“不行不行！這太貴重了……”
沈璃強勢打斷她：“我和你師尊是老朋友了。”随後又是半恐吓地說：“你師尊都不敢拒絕我給的東西。”
其實不是曲清林不敢拒絕，隻是每次她們把東西塞過去，曲清林隻能磕磕巴巴地說個“不”字，等他打好腹稿，她們幾人早就離開了。
聽到對方這麼說，沈璃隻能戰戰兢兢收下，打算回宗門後去找師尊商議，并且她心底也十分震驚，原來她師尊還有除楚長老幾人外的好友。
送完東西的葉虞韫開心地将頭轉向另一人：“你呢？你師尊是誰？”
謝溪老實回答：“晏澈舟。”
葉虞韫：……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