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分别時,葉昭昭從自己芥子袋裡拿出塊天山玄鐵塞到謝溪懷裡,奶聲奶氣地說:“這是娘親讓我給你的,讓你去打把好劍。”
其實葉虞韫的原話是,如果謝溪來道歉,昭昭不生氣的話,那就把這塊玄鐵給他,算是照顧的謝禮。
這天山玄鐵百年難得一見,謝溪隻覺燙手,立馬給塞回去,葉昭昭又重新塞回對方手裡,累得氣喘籲籲,大的是這樣,小的也是這樣。
她一癟嘴,仰頭看向楚容:“姨姨。”
瞬間接收到對方意思的楚容做主讓謝溪收下:“拿着,以後若是昭昭被欺負你幫她打回去。”
一番“強買強賣”後,楚容抱着葉昭昭離開,往葉虞韫發來的地點走去。
葉昭昭懶洋洋地賴在楚容懷裡,把玩着對方的頭發,小聲嘟囔道:“謝溪哥哥好厲害,昭昭也能像他那麼厲害嗎?”
個子高高的,看起來十分強壯,在面對大壞蛋時勇敢地沖出來保護她。
楚容順着葉昭昭的話想了想,謝溪天生劍骨,還潛心修煉,一般人不一定趕得上,葉昭昭雖然是小鳳凰,但靈力、體質這些比普通弟子還要差。
但是她有着對葉昭昭的濾鏡,柔聲哄道:“當然可以,昭昭隻要好好修煉,一定會趕上謝溪。”
葉昭昭咧嘴笑起來:“姨姨,你再給昭昭講講娘親和你的待過宗門吧!”
她聽齊爺爺講過,凡人修士會在大宗門修煉成為強者,就連不少妖族也會隐藏身份進入大宗門,比如她娘親。
楚容将她掂了掂,笑吟吟地說:“好嘞。”
雲栖宗英才輩出,收徒條件也十分苛刻,不過若是遇上心性好的,也會收做外門弟子,等到慢慢修煉,有機會成為内門弟子。
兩百年前,更是群英荟萃。
……
葉昭昭努力的張着眼睛不讓自己睡着,姨姨說的好多都不懂哦,但是不能睡着!
于是小腦袋搖搖晃晃,像小雞啄米。
見狀,楚容聲音輕下來,抱着葉昭昭慢悠悠玩外走。
葉虞韫在一家花燈鋪子前等着她們,一隻手拿着小鳥形狀的花燈,另一隻手拿着金元寶形狀的。
“給你。”她将金元寶形狀的遞給楚容,又将對方懷裡的葉昭昭抱回來。
楚容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小聲嘀咕:“我又不是小孩了。”
但還是忍不住将這花燈左看右看,她年少時最喜歡的就是這金玉,每年過節,都得買個金元寶花燈,讨個好彩頭,這些年忙着宗門事務,沒時間出來閑逛,也沒什麼人記得給她送這些小玩意。
葉虞韫輕笑一聲,許久後才開口:“我剛剛見到晏澈舟了……”
楚容晃着手裡的花燈:“猜到了,眼睛還是紅的。”
聽到這話的葉虞韫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眼角,有點幹澀。
楚容繼續說:“我今日和你說過,他昨晚在執事堂守了一夜,吓得那些弟子走路都戰戰兢兢。”
“好幾年沒看見他吃癟了,還挺爽。”
葉虞韫笑了笑,踢走腳邊的石子:“男人嘛,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
等到葉昭昭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房間的桌子上,放着一個小鳥形狀的花燈,她好奇地左看右看,想叫七七出來看看,卻發現一直沒有回應,她這才想起來,對方說要修一修自己,要掉線好幾天。
她自己又看了好一會的花燈,然後回到床邊乖乖地給自己穿衣服,不過凡人的衣服好複雜,她折騰好一會,腰帶全結在一起,又把自己給絆倒了。
“娘親!”
葉虞韫正在院子裡練劍,聽到叫聲後立馬收劍進來。
一推門,就看見給自己打蝴蝶結的葉虞韫。
她走到葉昭昭身邊蹲在,捏了捏對方肉嘟嘟的小臉:“這是誰送我的禮物呀,這麼可愛!”
葉昭昭面露疑惑:“娘親,哪裡又禮物呀?”
葉虞韫将她從地上提起來:“禮物不是在這嗎!”
葉昭昭睜着圓溜溜的眼睛,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她覺得有意思,連忙道:“娘親,你再問一次!”
“這是誰送我的禮物呀,這麼可愛!”這一次的聲音比上次更夾。
葉昭昭笑彎了眼睛,興奮道:“是昭昭!是昭昭送娘親的禮物!”
臉蛋紅撲撲的,眼底滿是笑意。
葉虞韫含笑,為她穿好衣服,紮好頭發。
片刻後鏡子裡出現一個圓嘟嘟的小娃娃,葉昭昭托腮:“昭昭想戴昨天楚姨姨買的發飾。”
葉虞韫依言從葉昭昭那亂七八糟的芥子袋裡找到一對金黃色的毛球球發卡戴在她頭上。
葉昭昭對着鏡子左看右看,滿意地親了親葉虞韫的側臉。
“謝謝娘親!”
兩人牽着手去前廳吃飯。
今日的早飯是葉虞韫從酒樓打包回來的,以前在淮南山沒地方買飯菜,她隻得自己做,現在進城了,她自然不會為難自己。
葉昭昭勺子還用得歪歪扭扭,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化形沒兩天。
于是葉虞韫坐在一邊給她喂飯。
葉昭昭咽下最後一口菜,鄭重地對葉虞韫說:“娘親,昭昭想去雲栖宗。”
葉虞韫擡起葉昭昭的下巴,輕柔地擦掉對方嘴角的飯粒,溫聲問:“為什麼想去雲栖宗?”
葉昭昭仰着頭,忽閃的眼睛看向面前的人:“昭昭要變得膩害!楚姨姨說雲栖宗很膩害!”
小小的身體,大大的志向。
葉虞韫沒有拒絕也沒有反對,隻說:“宗門修煉很累的。”
葉昭昭握緊拳頭:“昭昭不怕累!”
這般堅定的模樣,有一瞬讓她想到晏澈舟,她忽然愣住,到底是親生父女,總有點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