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她走到床邊,低頭去看床上的人時,忽然,一條床單就被兜頭蓋了下來。
緊接着,還有一根結實的木棒,帶着勁風就撲了上來。
“卧槽!還有埋伏?這些陰險的副本npc,居然敢坑本觀主看上的弟子。給我等着,信不信我****”
守着羅淑直播間的白貓看到這裡,上來就是一串芬芳國罵。
等他寫完一條彈幕發出去,正準備寫第二條時,羅淑的直播間畫面又被熟悉的雪花屏覆蓋。
“氣死本觀主了。這破遊戲是不是針對咱們小淑?都多少次了?一到關鍵時刻就花屏。搞得那些無知的人每次都誤會是别人大顯神威救了咱們小淑。咱們觀好好的玄門未來之星,都被他們當成了隻有一張臉的頂級花瓶。”
白貓妙柯氣憤的爪子都按出了殘影,差點就把沈昱城的手機按飛出去,
自從昨晚上把那位自稱羅淑爸的小偷送走,沈昱城基本沒什麼機會碰自己的手機。
一整晚都被師傅霸占着。
要不是沈昱城用上了強制手段,白貓都可能整晚瞪着兩個貓眼珠子敖大宿。
“師傅,你先消消氣。我知道,巫婆婆是您年少時的救命恩人,她外孫女您也是當親外孫女看。但您總要顧惜自己身子。都已經隻剩魂體了,再亂來,我怕您都等不到小淑得救,就得去祖師爺們那兒報道了。”
沈昱城能怎麼辦?隻能一邊守着一邊勸着,一邊胡噜着白貓的毛,勸慰自己師傅。
“這能怪我?還不是那些網上的人不知道情況滿嘴胡吣。”
白貓氣鼓鼓,但被撓下巴又讓他覺得很舒服,手動敲輸入法打字都沒那麼着急了。
極其自然自動地把腦袋往沈昱城手心裡蹭,他動作慢了還要伸爪子拍拍他的胳膊表達不滿。
這安撫,漸漸就有些走了樣。
沈昱城不敢松懈,心裡再怎麼想笑,臉上也繃得住。
看起來依舊是俊逸潇灑,仙風道骨。
“那師傅您也得好好吃飯按時睡覺啊,不然這毛都不光滑了……啊不是,不然巫婆婆知道您為了小淑這麼費心,也要自責的。”
白貓被伺候地都開始滿意地發出呼噜聲了,自然沒注意沈昱城的口誤,隻顧着自己心思:“怎麼巫蠻兒還不給我回消息?都這麼久了,這不像她風格啊。”
“要不,徒弟你去84号打聽打聽消息?這一口氣抓了咱們國家這麼多人,84号怎麼一點動靜都沒啊。”
“或者,咱們也去買點水軍幫小淑刷刷打賞?我記得那個機械音好像是說打賞榜前一百名可以免死對不對?咱們也不求刷到前三位,就刷個第一百不難吧?”
“……”
手機上貓爪打出來的字越來越慢,最後,白貓幹脆頭一垂,身子一團,呼噜呼噜睡着了。
沈昱城長長地歎了口氣。
都說老小孩,但他這個師傅啊,是就算做了古,因為放心不下也要繼續啰嗦操心的。
能在巫婆婆的相助下附身白貓,從壽終正寝的道正觀觀主沈妙柯,化身為貓館主妙柯,再陪着他操心一輩子的道館和小輩們幾十年,都是賺來的。
他小心地抱起睡熟的貓師傅,把它放在一旁特制的柔軟蒲團上。
又把手機放在貓爪很容易就能拿到的地方,這才放心地退出房間。
沈昱城在道觀裡走了小半圈,總算找到自己那些師弟和徒弟、師侄們。
這些人從昨天起就擠在這間屋裡,精通玄術的就算八卦,測六爻八柱,精通計算機的,就用黑客技術研究破解直播間的辦法,家裡人脈廣的就不停地打電話通過各種關系打聽消息。
并不比已經變成白貓的師傅沈妙柯的焦慮輕松多少。
一看沈昱城進來,衆人的目光齊齊彙聚到他身上。
“師傅!”
“師兄!”
“觀主師伯!”
“停停停!”沈昱城連忙叫停,雙手一攤。“别問了,我這裡也沒好消息。你們也别閑着了,繼續忙吧。”
衆人因為他進來亮起的眼睛,又一齊暗了下去。
還有人小聲交頭接耳。
“羅淑怎麼這麼倒黴,人那麼漂亮,又那麼好的人,攤上那麼個家庭,還遇上這種糟心事……”
“唉,我都懷疑那個破遊戲的系統針對她。羅淑的直播間我看了,雇她那個秦家少爺的直播間我也看了,每次一到咱們羅淑要大顯身手的時候,必然花屏。根本沒她展現自己實力的機會。”
“就是!我也覺得是系統針對她。咱們羅淑小師妹可怎麼辦啊……唉……”
别說這些小輩們了,連沈昱城自己都想歎氣。
這兩年來,和羅淑的相處曆曆在目。
這丫頭,每天一大早就起來練功、讀經,自己努力不說,還總是幫觀裡其它弟子們解答他們想不通的修行問題。也不藏私,并不把她們巫家的符箓、丹藥隻緊着自己用,觀裡其它弟子們遇到事兒,她又是送又是幫畫幫煉的。還勤快能幹,自從她接手了解簽房,隻要她在的時候,遊客們問簽的隊伍總是排的很長,給觀裡多掙了多少香火啊。
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就攤上這麼個倒黴事。
沈昱城又長歎了口氣。
忽然,門外一左一右跑進來兩個小道童。
一個手裡抓着手機。
“觀主,84号院部長親自打來的電話。”
一個手裡捧着個長15cm,寬10cm的快遞小盒子。
“觀主,從豫州安縣寄來的快遞,寄件人姓巫。”
沈昱城的手,不由自主的撚上自己的胡子。
這兩個可都是重要人物啊,都聯系自己就算了,怎麼還一起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