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盈一瞬間的變化,羅淑自然是感覺到了。
她剛要問怎麼回事,就聽到外面細微的腳步聲,朝着這間房過來了。
緊接着,房門上就傳來清晰的敲門聲。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門聲不疾不徐,似乎帶着自己獨有的特殊節奏。
“山羊堡打工七日求生記
五、晚餐時間結束後,禁止在城主府内走動,禁止離開城主府,如果聽到有人敲門,千萬不要打開,直到早上女管家格利斯夫人搖鈴召喚所有仆人起床,到前院集合;”
羅淑第一時間就想起昨天在格利斯夫人那裡聽到的城主府副本遊戲規則。
怪不得陸盈這麼害怕,她也是想起了這件事吧。
羅淑盡量放緩放柔聲音,安撫陸盈。
“别怕,還有我呢,你不是一個人。”
她一連說了幾遍,陸盈緊繃的神經才放松下來。
敲門聲依然緩慢而有節奏的響着,一直,一直響着。
靜谧的夜空下,萬籁俱寂,仿佛隻有這聲音還存在。
亘古,遙遠。
像撥在人心弦上的神的手指。
一動,又一動。
但,随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這聲音對陸盈的作用,也漸漸消失。
在羅淑的安撫下,陸盈慢慢平複了心情。
時間久了,她甚至膽子大了點,敢跟羅淑開玩笑了。
“你說外面的是什麼東西?”
“它這麼敲沒人理不會郁悶嗎?”
“要不,咱們過去看看?”
說着,因為有羅淑的壯膽,膽氣明顯壯了許多的陸盈,甚至做出了下床,走向房門的動作。
在她走過去的時候,羅淑一直沒吭聲。
她其實也有些好奇外面的東西是什麼。
羅淑幫阮露過那三個副本,沒有一次是僥幸。
就連第三個副本,那隻無頭鬼影那次,她也是靠着自己的實力,幫阮露通關的。
那次,羅淑附身阮露和被白貓妙柯叫醒之間的時間太短,不足以讓她在當時的三居室公寓副本中找到規則,進行推導,推理出破局方法。
但在被白貓妙柯拉回現實的匆忙之間,羅淑忽然想起,無頭黑影唱的那首童謠。
“新房子,新房子,一家六口搬進新房子。爺爺奶奶要大床,爸爸喜歡大陽台,媽媽不想住廚房,最好的房子就一間,争啊搶啊打破頭。
血馬甲,紅腰帶,卷了刃的菜刀扔進下水道。小寶寶不許哭,再哭頭咬掉,還剩一個小姑娘,最鮮的肉留在後頭,找啊找啊找不到。”
結合下當時三室一廳内那些玩家被殺死時的死亡痕迹,還有房間裡的那些布置擺設。
羅淑當即斷定,無頭黑影唱的這首童謠,就是這個規則副本的遊戲規則。
想破局,自然也隻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讓無頭黑影,找不到最後一個藏起來的“小姑娘”、“最鮮的肉”,也就是阮露。
但當時,羅淑觀察五個玩家人頭的時候,已經被無頭黑影反追蹤鎖定。
眼看着無頭黑影就要打開櫃門,發現阮露。
羅淑立刻使出五雷咒法,引玄天紫雷消滅無頭黑影。
玄天紫雷的烈烈紫光擋住了無頭黑影的視線,在他能看清阮露之前,無頭黑影的鬼身已經被最陽最烈的玄天紫雷撕成碎片。
雖然有些鑽規則的空子。
但根據羅淑在前兩個副本對系統的了解,她當時還是有八成以上的把握的。
果然,羅淑賭對了。
昨天她再進入夢中附身阮露時,就看到她已經站在了中轉站的擺渡公交上。
所以,既然規則寫了不能開門,那就不開門。
“不要開門。”
羅淑突然出聲叫住陸盈。
“也許我們可以開點别的。”
“開什麼?”
陸盈被說的有些疑惑。
羅淑繼續循循善誘。
“一位作家說過,上帝關上一扇門,必然會為你打開一扇窗。”
“哦,我懂了!”
陸盈明白了羅淑的意思。
她轉回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床上。
這種中世紀風格的木床,床的四角都有床柱,支着又厚又重的麻布床簾垂下來。
窗戶也被床簾擋住了,陸盈想開窗,必須先上床,再從床簾鑽過去。
等她做成這事,站在窗戶旁,手放在木窗的把手上時,又有些猶豫了。
“我說,大師,你可能不了解我的風格,我能在恐怖遊戲副本裡活到現在,靠的是……”
“是苟。您這麼大一位女明星,卻學那些伏地魔老陰比,把苟之一字練到了精髓,也算是很了不起了。”
“……别說了。說的人怪不好意思的。”
陸盈摸摸鼻子,總算在臉上露出點羞愧的樣子。
羅淑有點想笑,又覺得她這種又羞愧又自豪的樣子,特别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