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說自己是東西的……”
羅淑無語望天,此刻,太過于急躁和迫切的心情,讓她忽略了昙淵的不對勁。
“别給我裝蒜!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羅淑抓着昙淵衣領的手指,又再次攥緊,并把人拉得離自己更近了。
昙淵的臉更紅了。
他都能感覺到,因為羅淑說話時撲在自己臉上的氣息,自己的心跳已經開始不受控制起來。
差點,就漏聽了羅淑惡狠狠說出口的話。
“别以為我猜不到你跟外婆是共生契約。明明你們兩個早就是同生共死的關系,外婆兩年前的壽終之相又是怎麼回事?
别告訴我,外婆不知道你跟我結契,騙我用自己的壽命換她的事。共生契約,怎麼會察覺不到自己的契約夥伴與另一人定下主仆契約的事?
一開始就是你們兩個人一起做局诓我對不對?
真相不是外婆要死了,恐怕,是我注定活不過20歲這年吧?”
“說!”
“到底怎麼回事?”
一連串的逼問,讓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羅淑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刻起,昙淵的樣子,開始不對勁了。
他那雙,無論何時,無論看誰,都帶着脈脈含情的媚意的眼睛,這會兒已經變得像一汪春水。
又清又甜,仿佛随時都可以把人溺死進去。
兩人之間的距離,随着剛才自己的動作,已經近得不能再近。
兩人幾乎已經是面貼面,呼吸相聞了。
那雙可以溺死人的水汪汪的眼睛裡,一雙又黑又亮的瞳仁,像兩面純黑底色的鏡子,照出兩個小小的,清晰的羅淑。
羅淑定定看着,似乎被昙淵眼睛裡那個小小的自己吸引住了。
後者,則在她沉默的這片刻,眼尾微紅,薄粉色的柔軟雙唇顫抖着,如同被春雨澆濕的櫻花瓣,帶着隐隐的淡雅香氣,不管不顧,以一股視死如歸的氣魄,貼了過來。
羅淑:“……”
在兩唇相貼之前,一隻手,擋住了昙淵滾燙的唇瓣。
将他推開了。
“小淑……”
後者不解,掙紮,卻被羅淑抓牢雙手,坐在身上,用長腿壓住。
在昙淵眼神渙散,瘋狂地試圖把她頂開時,羅淑已經淩空招來白昙玉簪,一筆筆清心咒快速地從玉簪尾端抖出,一個一個銀色的小字,飛蛾撲火般,不停地砸進昙淵眉心。
清心咒的效力,不斷發揮着作用,總算,控制住昙淵的掙紮。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
“……有人陷害我。”
“噓!”
羅淑以玉簪代替自己的手指,封住昙淵的雙唇。
又拉着他起來,一起倒在床上,掀被把兩人一起蓋住。
昙淵意識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又察覺到正悄悄朝着門口靠近的腳步聲後,也配合地安靜躺在羅淑身下。
隻用一雙還帶着霧氣的桃花眼,迷蒙地盯着她看。
羅淑卻沒有再關注他的情緒,隻将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門外的腳步聲上。
來人并不隻有一個。
是兩個身形差不多的年輕人。
呼吸頻率和行動間的輕靈敏捷,将他們和年紀大或者體型笨重的人區分開來。
羅淑思考了一瞬,便對這兩人的身份,有了一個大緻的猜測範圍。
這會兒羅淑也想明白了。
昙淵中的陷阱,其實就是“老熟人”——變異食人花花粉。
之前王子涵帶着他們找到“德哈魔法學徒咖啡屋”時,埋伏在咖啡屋裡的變異日輪花就用抛出人類殘肢的方式,把自己的花粉沾到王子涵和馬卷舒身上,讓這兩人被花粉帶來的幻覺控制。
如果不是羅淑立即反應過來,當即用靈氣化成的靈針頻繁多次的刺中關鍵穴位,把毒素釋放出去,喚醒兩人神智。
很難說那兩個丫頭會變成什麼樣子。
至于昙淵,他畢竟本體是玉石,又是千年靈識化生的祙妖,自然抵抗力比兩個普通人類強的多。
隻用清心咒,換回神識就可以了。
但即便如此,昙淵居然會因為有了人形,像普通人類一樣中這麼簡單的招數,也是夠丢人的。
想到這裡,羅淑不客氣地瞪了昙淵一眼。
對他比出一個[垃圾]的口型。
兩人離得極近,又同時面朝着門口方向。
羅淑的臉隻差分毫,就能貼上昙淵的臉。
這種距離下,就算被子隔絕了光線,也不影響後者看清她的表情和她想說的話。
羅淑确信,自己的當面嘲諷,昙淵肯定是看得見的。
但這家夥,居然沒有任何反應。
羅淑等了一會兒,感受着那兩人走到門口,“吱呀”一聲,輕輕扭開房門進來。
那兩人并沒有立刻就直奔床的方向過來,借着室内燃燒的蠟燭光線,看清了被子裡不止一個人的隆起,互相對了個眼神後,分散開,一個疾步走向書桌,另一個,竟沖進了洗手間。
羅淑又聽了會兒,發現這兩人,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
奇怪了,她有什麼東西,是值得他們特意給昙淵用變異食人花花粉,也必須得到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