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馬卷舒暈暈乎乎地,從牆面上掉了下來。
癱軟在下了半層樓梯的那面平台上。
暈了過去。
羅淑望了望,發現馬卷舒身上那層隔離光幕,都因為這次撞擊萎靡了不少。
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忽然意識到。
自己剛才果然又想當然了,進入了另一個意識誤區。
她總以為,馬卷舒是操縱王子涵的人,剛才卻并沒有想通,以王子涵的力氣,是怎麼把卡秋莎推下去,還能撞斷窗框,撞碎窗扇的。
現在想想,答案隻有一個。
是馬卷舒,把卡秋莎撞下了窗戶。
王子涵根本沒有動手。
她隻是在剛才故意出現,把羅淑的仇恨值拉到自己身上,幫馬卷舒做掩護罷了。
這麼看來,也許,羅淑還是看輕了王子涵。
這個看起來一直是馬前卒和傀儡的女孩,何嘗沒有利用馬卷舒呢。
“這才合理嘛。”
羅淑笑着點了點頭。
這樣一來,全都通了。
包括她剛才疑心為什麼明知道錢在恐怖遊戲世界沒有用,王子涵還依舊這麼順從馬卷舒。
原來,兩個人的利用和被利用關系,早就調轉了。
想通這一點後,羅淑也有了一個新的主意。
“穆詩,您能幫我一個忙嗎?”
被她點名的牧師大人,朝她眨了眨無機制的綠色琉璃眼睛。
“别忘了咱們是合作者。隻要你提出的要求不過分的話,我應該不會拒絕。”
“好,那……”
羅淑幾步走過去,示意穆詩低頭,在昙淵明顯不爽的臉色裡,把自己的計劃對穆詩說了。
聽完,穆詩點了點頭。
“可以。這并不難。”
“那就,拜托你了。”
兩人同時看向,半層樓梯平台上,依然昏迷着的馬卷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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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對羅淑來說,這個早晨隻是麻煩和不友好的話,對陸盈來說,這個早晨豈止是不友好和麻煩,簡直是艱難至極。
前一天早上她裝昏迷蒙混了過去,本以為今天早上頂多是辛苦點,卻沒想到,自己還是太天真。
女管家格利斯夫人以昨天陸盈休息了大半天,今天應該多幹些活為理由,一大早就來敲她的門了。
沒多會兒,她就被帶到廚房院子裡。
格利斯夫人指着足有陸盈一人高的木柴山對她說。
“在小主人醒來之前,你必須把這堆木柴全劈好。”
“什麼?你是不是開玩笑……”
在格利斯夫人闆起來的木頭臉面前,陸盈聲音越來越小。
“别忘了你的身份。無論進府前你是誰,幹過什麼,此刻,你隻是主人們雇傭的一個小女仆而已。
也别忘了,在你們進府的第一天晚上,我就教過你們規矩。做不到你可以現在就滾!”
“……抱歉,我隻是還沒睡醒。剛才的夢話請您忘記吧。”
陸盈認慫的十分快。
誰讓規則裡不但要求玩家們必須“根據自己被分配的職務完成每日工作量”,還貼心提醒過玩家們,如果被趕出城主府,“會被山羊堡的居民仇視、圍堵、追殺”。
陸盈又沒有可以用來幫自己贖命的積分,隻能老實點了。
格利斯夫人又訓戒了陸盈幾句,就把她一個人丢下,自己離開了。
陸盈認命地抓起斧頭,然後,她開始看着面前的柴山發愣。
“柴……要怎麼劈來着?”
壞了!剛才格利斯夫人走之前,她怎麼沒想起問問她怎麼劈柴呢?
陸盈思考了片刻,最終決定——請外援!
她從腰上挂着的隻有手鏡那麼大小的小圓包裡,掏出一張羅淑給她的傳音符。
“羅淑!”
“羅淑!”
“羅淑!”
“救命呀!快來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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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淑!”
陸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的時候,羅淑正在爬一棵橡樹。
樹下,站着又焦急又擔心,仰頭望着自己,眼睛一眨都不眨一下的許萬相。
“羅大師,你小心一點!”
忽然,正在向上爬的人頓住。
許萬相還以為她發現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趕緊問。
“羅大師怎麼了?你發現……”
“噓!”
羅淑豎起食指,要求許萬相輕聲點。
“我好像聽到了陸盈的聲音。”
“露營?這種荒原要啥沒啥,怎麼會有人露營?”
“……噓!”
這回,許萬相總算乖巧地閉緊嘴巴,沒再吐噜了。
羅淑靜靜聽了會兒。
果然,很快,陸盈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救命呀!快來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