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淑的反應不可謂不快。
昙淵撲過去的動作,也已經快如閃電。
但,這都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半狼化的艾麗莎,依舊是在兩人面前,通過那道藏在羊毛地毯下的傳送陣法,在他們兩人眼前,消失了。
兩人盯着陣法亮起又快速消失,都有些無奈。
“她跑了。”
“不知道會跑去哪裡,總不會回到枯井水裡吧?”
羅淑剛說完,眼睛猛然一亮。
對呀!
她和昙淵不就是從枯井水裡傳送過來的嗎?
所以這道傳送陣法的終點,極大的可能就是在枯井裡!
這麼一想,羅淑又有了好奇。
在遇到墨白之前,她本來就是去救昙淵的。而昙淵僞裝成許萬相,被騎兵隊帶走,在地牢裡受了那麼多酷刑,最初的目的是為了調查清楚為什麼騎兵隊要抓許萬相,他是違反了規則還是其它玩家的陷害?結果調查還沒怎麼進行,就被重傷扔進了枯井裡。緊接着,羅淑去救他,就引來了墨白……
這麼一路思考下去,枯井水的疑點更深了。
羅淑揉着太陽穴問昙淵,這一路思考下來,她都快被轉暈了。
“你說,我們要不要再跟着艾麗莎回到枯井水裡,繼續調查?”
“不要了吧。你不怕再被墨白抓住嗎?”
昙淵看她似乎還有些痛苦,也十分心疼,轉過身,張開手掌,從她之前被墨白暴打過的傷處一處處拂過,銀白色的靈氣光芒在他的手掌中不斷地閃爍着。
在他的治療下,羅淑感覺好受了很多,也主動幫昙淵治愈傷口。
兩人一邊互相幫助着,一邊嘴上也沒停。
“怕啊。但不能因為怕被他抓住,就不調查了吧?對我們來說,不完成副本任務會死,被墨白抓了也會死。都是死,總得選一個有掙紮餘地的吧?難道你想坐以待斃?”
“當然不可能。我隻是擔心你。”
昙淵停頓了片刻,又繼續說道:“不如,你就答應做什麼勞什子主神吧……”
聽到他這麼說,羅淑立馬停下手下的動作,直接抓着昙淵的下巴,逼着他轉過臉來,與自己對視。
“你認真的嗎?”
這話題兩人之前被墨白抓住時,也用意識交流過。
但那時候還有墨白在一旁虎視眈眈,時間緊迫,并沒有充足的時間說清楚雙方的真實想法。
羅淑不理解。
“為什麼到了這時候,你還勸我答應他?難道這是什麼好事嗎?”
“不。”
昙淵看了羅淑的眼睛一眼,他能理解她的堅持,但,對他來說,更重要的是她能活着。
他隻能壓下情緒,繼續勸解道:“我并不是希望你服從系統,或者為她做事。我隻是覺得,也許我們可以采用更溫和一些的方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畢竟,這個墨白的力量,我們都見識過了。無論是你還是我,與他對抗,都無異于蚍蜉撼樹。”
羅淑點頭。
她也認同昙淵的話。
“我明白。隻是你覺得,以這家夥的力量和控制能力,就算我想虛與委蛇,又能起到多少效果呢?”
“也是。唉……”
羅淑都說到這裡了,昙淵也隻能點頭了。
看着瞬間蔫巴下去的桃花臉,羅淑也有些不忍。
她擡高手,揉了揉昙淵的那頭烏發。
昙淵也垂下眼睛,可憐巴巴的與她對視。
那雙本來就因為上挑而有些妩媚的眼睛,這會兒瞪大了圓了,再裝上些委屈、無辜的情緒,還真有點可憐笨笨大狗的樣子。
以前昙淵不是沒有利用過自己這張漂亮的臉,對羅淑撒嬌耍賴,哄騙她欺瞞她。
一開始她也是心疼或者心軟過的,畢竟是陪着自己長大的靈仆,也一直在生活和學習等各方面幫助她照顧她。
後來次數多了,尤其是兩年前她誤會昙淵用外婆的性命逼迫自己定下契約,一步步蠶食自己靈氣,試圖逼死自己後,對這家夥的每次情緒爆發,都當做是進一步欺騙自己的表演。也不知道忽視和誤解了他多少次。
現在一切真相大白,以前昙淵那些“表演”,也就能看得出不是表演,全是他情真意切的體現。
“這麼多年,一直要假裝自己是惡人,苦了你了。”
她這麼一說,昙淵的表情更委屈了。
桃花眼立時紅透,更像兩朵豔麗嬌妍的桃花了。
猩紅的眼尾,也脆弱地令人心疼。
“不苦。對我來說,隻要你活着,我做什麼都可以。”
昙淵喃喃道。
羅淑更心軟了。
她又摸了摸昙淵的側臉,後者閉上眼睛,依賴的用臉去蹭她的手。
明明比自己高大,也比自己強大,卻偏要因為心疼自己,試圖說服自己完全不顧形象,做出這般全身心依賴自己的樣子。
羅淑知道他的心是真的,情義也是真的。
便更受不了這份真情的沉重。
讓她心裡酸澀不安,有些不知道拿對方怎麼處置好了。
兩人就這樣,無聲又溫馨地相處了片刻。
還是羅淑先清醒過來,重新找回鬥志。
“既然都到了這裡,還是搜索看看吧。也許能找到什麼重要線索。對咱們的副本任務推進無效,對陸盈那邊的副本任務推進有用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