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凱拉那雙化做人類的眸子,一瞬間顯示出蛇類豎瞳的時候,挂在銀發主教基蘭桌子上的水晶燈突然碎裂。
挂在帽檐上的十字架突兀的掉在桌面上。
「毫斯先生...邊沿漁村風景秀麗,這裡一切安好.....期望光明女神能帶給您祝福.....
請問帝都神殿後院的花開了嗎.....」
藏在關心與問候的中試探。
因為水晶風罩驟然碎裂成攤在袖口上,劃傷了白皙的手背滲出密密麻麻的血珠子。
“你昨天晚上跑到哪裡去了?”
“海水倒灌的時候,你但凡能搭把手,房子怎麼會倒!”
其實早已就腐朽空的梁柱早已撐不起房屋。
但是被風暴摧毀的怒火,在極度貧困面前就必須找到一個出口,蘇珊就是替罪羊。
所以剛剛帶着錢回來的棕發少女被人點着領口,一聲聲質問怼到牆角的時候,被海水浸泡軟的泥土浸入指縫的觸感像是驟然蜿蜒爬到頸項的蛇。
冰冷,黏膩。
欣賞的她的痛苦,傾聽她的哀鳴。
或許絲凱拉并不是在傾聽她的痛苦,剛剛離開沉睡的邪神在傾聽所有人的苦悶。
同時坐在軟墊上慵懶塞着陽光邪神看着绛紫色的天空,欣賞他們的血淚,叫的越慘她就越開心。
絲凱拉長得沒什麼人氣。
但是看起來病弱的黑發女人,卻長得極具風情。
“我怎麼知道昨天晚上會有暴風雨!....我隻是想出去送點東西!...”
哽咽着的少女剛剛出門前的好心情一掃而淨。
她手上攥着幾個盧币,配上破舊的木門倒下的廢墟,心底陣陣酸澀下意識滲出眼淚。
“你隻是想出去送送東西!”
“我當然知道隻是想去送送東西!現在好了嘛,東西送了,家也沒了!你想去省城的美夢也可以醒了醒了!”
“你轉的那點盧币都不夠搭一間房屋。”
.....
「許願吧——
向舊日的規則,向深海支配者許願,任何金錢,權利,美色,任何都可以滿足——」
隻需要奉上足夠的祭品。
當絲凱拉離開黑暗領域的時候,被她徹底蜿蜒在身下黑暗空間裡埋藏的祭台重新出現的時候。
碩大的島嶼上全是黑色的礁石,看不到一絲活物。
同樣因為深埋在幽暗的海域深處,礁石上長滿贅生物,以及海底植物以及長長的海帶。
潛藏在海洋深處的祭台上散發着異常的血腥氣,同時因為是絲凱拉曾經的卧榻,所以上面出了異常的血腥氣以外還有種說不出特殊氣息。
像是香味。
卻又像是劇毒。
順着肺腑吸入進去的時候,會把人類的内部侵蝕,一點點占據軀殼改變内部構造侵蝕成自己的傀儡。
就像是徘徊在海霧深處,那些一直徘徊在她祭台神廟附近,那些肢體退化渾身精瘦燃着火焰的狂信徒。
直至抽幹最後一絲生命力。
「把手交給我」
絲凱拉是邪神。
她的聲音擴散到領域内任何一個角落。
伫立在領域内的霧村的天空仿佛蒙上了一層化不開陰霾。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淚眼汪汪的蘇珊捂着被打的偏過去臉頰的時候,突然腦海的深處突然出現了一直蒼白尖利的手。
巨大。
她像是通往某個危險領域的道路。
或者又像是自己意識深處潛藏的黑暗身影,遙遙像她伸出手,默默邀請她握住這隻明顯不屬于人類的手。
「黃昏之後不要出門....因為徘徊海域深處的撕裂者,會襲擊每一個勿入黑暗霧氣的旅人.....」
.....
風暴之後,海灘上浮了密密麻麻的死魚。
死亡帶來了極緻恐慌。
所以當坐在書桌前被水晶燈罩的碎片落了一手的基蘭,被人叩響房門的時候。
“SHIT!”
基蘭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也就是這一句話,直接讓他高貴聖潔的外表破功。
墨漬與鮮血混合,同時水晶燈罩碎裂的殘渣潛入手背皮膚時候,尖銳的痛感讓人惱怒。
“稍微等一下!”
這句話是應對門外的來訪者。
同樣銀發主教手上的鮮血也弄髒了信紙。
上頭擦拭不掉的污漬,随着他剝開飾物殘渣的動作顯得更為糟糕,而基蘭最終擦拭幹淨桌面拿起掉在桌子上的十字架的時候。
原本滾燙的光明魔法已經破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