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尤利塞斯以黑魔法師的尊嚴來起誓,一定守護絲凱拉小姐的安全。”
帶着黑金戒指的手指常年擺弄草藥微微發黃。
修長指尖高舉着燭台的時候,昏暗的燭火跳耀在壁畫精緻的牆壁上,有種說不出的陰暗與古怪。
明明,白天不需要照明。
但是從陰暗的走廊門扉裡繞出來的灰發魔法師手上就是端着一個黑色金屬制作的燭台。
像是剛從什麼陰暗危險的角落裡出來一樣。
燭台金屬邊棱角呈現精美的刻花,粗糙的手柄上有些凹凸的磨損痕迹,邊沿輕輕放在桌案上的時候叩出一聲輕響。
像是沉甸甸紮在人心間的箭矢。
灰發魔法師尤利塞斯帶着從容優雅的笑意,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老侯爵伊格納缇伍茲身後的時候。
魔法袍上繡着幽藍色的寶石紋飾尤為華美,垂到脖頸以及肩膀之下的灰色長發束在一起垂在背後,右邊的耳骨上帶着一個鑲嵌着寶石與獨特的魔法圖騰的耳飾映着燭火閃爍光輝。
尤利塞斯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淺薄。
但是此時此刻毫無存在感,甚至是像是霧氣一樣原本面目模糊的魔法師,仿佛終于從無盡的迷霧之後出來一樣。
毫無特點的灰色瞳仁閃爍着幽暗的光芒,儒雅英俊的面容嘴角微微上挑的弧度毫無溫度,被時間沉澱打磨的氣質越發出衆的舊貴族氣勢。
但是他的姿态算不上恭敬。
甚至是居高臨下一步步從樓梯上走下來架勢,莫名奇妙的令人畏懼。
仿佛鋒利萬分刀尖抵在肩膀上,隻要他說出違背的言語,輕輕的往上一挑就可以隔斷他的喉嚨。
刹那間,伊格納缇伍茲侯爵腦子裡閃爍過很多陰暗血腥的畫面。
他就像是隻被割斷脖子在血泊中撲騰的炸毛火雞。
遍地都是鮮血,以及它撲棱着翅膀瘋狂抽搐的時候順着滿地鮮血淩亂飛舞下落的羽毛,甚至是儈子手一寸寸逼近。
伊格納缇伍茲恍然覺得眼前的魔法師像是要吃人一樣。
“尤利塞先生,您有物資文件需要簽署一下。”
就像是他的爪子虛虛的勾着,抽搐着。
在他被人掐着脖子按在祭台上,高高揮舞起來的刀刃閃爍着森森寒光驟然落下的時候。
突然從另外一個角落傳進來的聲音打碎了一室詭秘。
那是一道令人心情平靜的年輕嗓音,說話的人身個子不高身量中等。
雖然個子不如灰發魔法師尤利塞斯那麼顯,但是那張俊美精緻的面容如同聖光雕琢一樣。
蔚藍色的沒有一絲陰霾的瞳仁,漂亮的銀白色長發整齊垂在身後的時候,穿着一身教會神職人員穿罩袍。
衣服的質感是亞麻布料,粗糙的質感甚至有些微微發黃,稱不上華美甚至略顯簡陋。
但是這麼個明顯在黑暗世界中呈現跳色狀态的人影出現的時候。
基蘭的出現打碎了室内危險的氛圍。
他就像是刻意打斷有尤利塞斯可以營造的恐怖詭谲,站在陽光透進來的窗口前,銀色長發與睫毛照的都有些透明。
那俊美出挑的面容被陽光勾勒着越發顯得氣質出塵。
他隻是站在那裡說了一句話,一步都沒有挪動,甚至是抱在手上的書本連邊角都沒有挪動。
灰發魔法師尤利塞斯下意識擡起頭的時候。
那雙毫無特點的灰色瞳仁微微眯成一條,有點像是野獸狩獵時瞳孔緊鎖的狀态。
爪子百無聊賴的耷在桌面上,輕輕敲擊着,一下,一下。
“哪有什麼文件需要我簽署?你能不能找點好理由!”
“莊園裡無論是進出的任何物資都是你,一一派發的....别以為叫我名字就可以把工作丢到我手上....”
抱怨,懷疑。
當巧合重疊的時候,罪名就已經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