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龔泓逸把葉詠洄的事知無不言,從小到大連同各種糗事都說了個遍,如願得到了吳公子的一頓彩虹屁,飄飄然地被打發走了。
柳華從幾人開始談正事就去隔間了,吳桐又扔了個隔音道具才開口:“看來我這個好表哥大有問題,好不容易打聽到玉佩下落,而我又正好這個時候從京城過來,他肯定會起疑。現在玉佩不翼而飛,我在他心中恐怕已經是最佳嫌疑人了。”
梁苑摸了摸下巴:“我看出來他能力不凡,但也就以為是個小boss,沒想到他居然是幕後黑手一般的存在。以他的敏銳和手段,恐怕你進入揚州就一直被監視了,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不直接把你軟禁起來,反而對你的出行不加限制。”
“我有種感覺,他好像知道我會回來。”吳桐拿出寒冰玉佩來把玩,炎炎夏日,這塊冰玉沁出的涼意讓人甚是舒服,“他不會告訴别人,也不會來問我的。”
“為什麼?因為你在他的地盤所以他有恃無恐?”梁苑不解,“我不認為他是像你說的那麼神,還能算到我們來?我們明明是追着聞人語來的。”
真的是這樣麼?
冥冥之中,吳桐覺得自己會選擇南下是被引導的必然。
“不過現在起碼可以放心的是,他暫時不會與我交惡。”吳桐繼續加酒,他已經有點醉了,“我在揚州确實翻不出天去,對他的計劃構不成什麼威脅。”
“好了,别喝了。”梁苑奪過他的酒杯,“陰天了,我們該返程了。”
六月天孩子的臉,剛才還毒辣的太陽已經掩入雲中,取而代之的是纏綿的雨水。
淅瀝的雨聲讓梁苑醉意上頭,有些困乏了,對随行護衛道:“去叫上張岩走了。”
“還有柳華。”吳桐淡聲道,“在葉家的鋪子安排個可以營生的活計。”
梁苑酒都有點醒了:“嚯,你不會吧,真看上他了?”
“滾犢子。”吳桐看着被雨水搖晃的湖面,“幫人幫到底。”
梁苑不置可否地聳聳肩:“你每次幫别人都别别扭扭的,你不說他怎麼感激你。”
“你真想多了。”吳桐摩了摩酒盞邊緣,“對于能幫的人,我向來不吝啬幫助。”
回到葉宅時,雨幕已經可以遮蔽十米以外的視野了。葉家下人早就候在門口,利落地取出羊皮傘雨具,接着其餘幾人往裡走。吳桐用目光送了送幾人,看着馬車外遮天雨幕皺起了眉。
他之前在花船喝得微醺,路上颠簸地有點昏昏欲睡,走進潮濕的磅礴雨水中腳步還有些不穩,沒一會兒就濕了鞋襪。
他身後的仆從問:“少爺,需要被您回去嗎?”
“不用。”他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卻在下一秒被身邊撐傘的人單手抄起腿彎抱了起來,繼續往别院走。
他驚訝一瞬,微微掙紮起來。不可置信地看向這膽大包天的人,卻落入那星晨般絢爛的雙眸之中。
“玲珥?怎麼是你?”他忘了驚訝,紅潤的唇瓣微啟,酒香溢出。
男人眼神微暗:“久等不到便來接你了。”
“多謝。”吳桐點了點頭,看着他鼻尖的紅痣心緒飄遠。男人的懷抱堅實有力,一手撐傘一手抱着自己,還能健步如飛,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阖上了眼。
沒等他小憩一會兒,就到屋檐下了。玲珥直接帶人進了寝室,放在柔軟幹燥的兔絨毯子裡,遞上下人早就備好的姜湯:“雖然是夏日,但淋了雨還是喝點吧。”
他這幅輕車熟路地直接搶了富貴的活兒,倒是讓吳桐有點懵,呆呆地捧着碗灌湯。
玲珥滿意他的乖順,俯身半跪在他身前,将他濕透的靴襪脫下,不等人反應過來就拿出幹淨的帕子擦拭起圓潤如玉的腳趾。
吳桐沒忍住縮了縮腳趾,半晌才找回聲音:“你...你這是幹嘛?這種事讓下人來做不就好了。”
玲珥聞言劍眉微皺擡起眼睛,雖是自下而上,卻極有壓迫感:“我不想讓别人碰你。”
“什麼?”吳桐愣了,原本上挑的鳳眸此刻瞪得圓圓的,煞是可愛。
“我說。”玲珥忽然湊近,“我不想讓别人碰到我的心上人,有問題麼?”
吳桐張了張嘴,又無可反駁:“......沒問題。”
雖然沒問題,但是誰能告訴我,之前的純情小麻雀什麼時候變成了現在這個霸道花孔雀啊?!
玲珥一隻手拖着他的腳底,一手拿着帕子認真擦拭着略有濕潤的腳面,不輕不重的力度卻讓人無法抽離。
明明對方捧着自己的腳,吳桐卻感覺正被人掐着脖子,每當那雙手不輕不重地劃過他的皮膚,都像是落入了滾燙的岩漿,燒得他幾欲抽回腿。
“你怕什麼?”玲珥感覺到了手下的白玉在輕微顫抖,他惡劣地得意又微微的不滿。
吳桐尴尬地笑道:“哪敢勞煩靜了大師親自做這種事?我誠惶誠恐。”
“你是誠惶誠恐,還是心驚肉跳?”玲珥壞心思地加重手中的力度,手中的羊脂白玉果然抖得更厲害了,“何況這時候我不是什麼大師,隻是你的一個追求者而已。”
吳桐呼吸急促起來,他的腳從來沒有人碰過,所以不知道會這麼敏感,對方隻是略微捏了捏,那股酥麻的癢意便順着筋脈傳遍全身。他難耐地想抽回來,卻發現隻是輕攏着的那雙手如同鐵鉗,根本掙不開!
惱羞讓他原本吓清醒的醉意再次上湧,俯視着單膝跪地卻虎視眈眈的男人,他極為不滿,直接踩在他的結實的胸膛上,還故意用力攆了攆:“大師,出家人應該六根清淨,你心悅我也就罷了,怎麼還動手動腳的?嗯?”
白皙的足尖力道不大,卻如同一塊巨石撞向玲珥的胸口,震得裡邊的心髒劇烈跳動起來。他直勾勾地盯着作死邊緣的人類,欣賞着這為他打造的藝術品。微醺的酒氣染紅了上挑的鳳眼,水潤潤的看着好不誘人,纖長卷翹的睫毛微微顫抖,掩飾着虛張聲勢,殷紅的嘴唇因為被癢得有點呼吸不順,微微張合像在蓄意邀人品嘗。
他那麼想,也就那麼做了。
他無法拒絕這無時無刻不在的吸引,終于向自己的心意低頭。
但他一點都不後悔。
那唇和他之前淺嘗過的一樣,柔軟甜澀,接觸到的瞬間就讓他渾身的血液沸騰起來。
“你幹什......”吳桐震驚了,拼命地推拒卻像在推一具石像,後頸被一隻大手扣住,他能做的唯有仰起頭承受,這是他意料之外的沉重後果。聲音被對方吞下,舌尖在洶湧的掠奪中淪為玩物,再也提不起力氣反抗被攻城略地到丢盔卸甲。
和之前給予氧氣不同,這次的人正在将他口腔内的空氣奪走,哪怕他急促地搶奪空氣,也在來勢洶洶的吻中感到眩暈,像極了陸地上奄奄一息的魚。
他在沉溺中感到了恐懼。
吳桐狠戾地咬向入侵的舌頭,甜膩如同花蜜的味道劃入喉嚨,他震驚地瞪大眼睛,眼眶中蓄起的生理性淚水滑下臉頰,落入領口中,玲珥終于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