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珥望向人類:“什麼是我?這是哪?你這是......”
人類身着一襲大紅嫁衣,衣上繡着繁複的牡丹與鳳凰,金線勾勒出的花紋在燭光下熠熠生輝,襯得他膚若凝脂。纖細的腰肢被繡着祥雲的腰帶輕輕束起,更突顯了勁瘦的腰肢。他頭上鳳冠早已歪斜,幾縷發絲散亂地垂在臉側,落進被狂風吹得淩亂的衣衫裡,甚至能看見隐隐露出的圓潤肩頭。玲珥被他頸後的紅繩吸引了注意。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你身上穿的是婚服?”
“我估計是被童曲他們算計了,在夢裡被拉進了劇情任務裡。”吳桐解釋道,“所以我使用了召喚道具把你喚來了。”
吳桐自然略去了沒想把人叫來這一點,撿好聽的說。
玲珥自然地把人撈入懷中,仔細打量:“沒受傷吧?頭發都亂了。所以,你身上穿的這是婚服?”
鼻尖嗅到熟悉的栀子花香,還沒等吳桐放松,便聽到男人陰魂不散地問。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吳桐雖然不知道這奇怪的抓包感是從何而來,但還是選擇實話實說。
人類有點磕巴道:“額,我是被黃大仙強取豪奪的......新娘。”
新娘......
額頭有青筋暴起,突突跳動,周遭空氣凝滞。
他有些後悔剛才讓那隻黃鼠狼妖死得那麼痛快了。
玲珥眼底幽深,忍不住用舌頭抵了抵後牙:“那它可真是做春秋大夢了,你隻能是我的新娘。”
感到不妙的吳桐自然不會在這時候和他犟嘴:“這任務就叫‘南柯一夢’。”
狠狠地把人揉進懷裡,玲珥把腦袋埋入他的頸窩,重複道:“你是我的!你隻能是我的!”
要是把他和自己融為一體就好了。
這樣他就不會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背叛自己了。
不如幹脆把他吃進肚子裡。
玲珥盯着人類脖子後那根用途不明的紅繩想。
這人又發什麼瘋?!
被锢在對方熾熱的懷裡,他都要被勒得窒息了!
吳桐咬牙勉強擡起一根胳膊,摸了摸男人柔順的頭發,順毛道:“好好好,你的你的。”
沉默片刻,耳後傳來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你怎麼能和它成婚?!你還打扮的這麼漂亮!憑什麼!”
吳桐:..........
還說不是青春期男孩?吳桐無奈。
“你要不要這麼可愛?玲珥大師。”吳桐歪頭看這他說,“這是夢境,不作數的。”
禁锢自己的力道驟然放松,還沒等吳桐喘口氣,玲珥便擡起頭直勾勾的盯住他的眼睛:“你說你是我的,永遠屬于我。”
被玲珥不帶溫度的眼神盯着,被非人怪物圈禁标記,吳桐的背後不由留下冷汗,但此時此刻,他無法忤逆。
在稱号“心聲”的作用下,他十分清楚對方内心此刻瘋狂的占有欲和破壞欲。
如果他敢在此時說一個不字,絕對會被對方的盛怒撕碎。
哪怕平日裡再親昵,他們也不是平等的存在。
人類垂下眼簾:“是,我是你的,我永遠屬于你。”
他在此刻,抛下自尊,俯首稱臣。
得到肯定,玲珥被暴虐叫嚣的心髒這才漸漸平息下來,愛憐地吻上人兒朱紅的唇。
不含任何欲念,隻是一種本能的尋求安全感。
他剛才确實有一點失控,差點兒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
而吳桐垂着眼,任君采撷。
發覺他興緻不高,玲珥心有不滿,卻又手足無措。
遷怒地扯了扯對方頸間的帶子,他說:“吳桐,你在想什麼?我生氣了你還不哄哄我,接吻也不專心。”
你怎麼會知道蝼蟻在想什麼?
我在氣惱自己的無力,哀莫自己的軟化。
他幾乎在日複一日中忘記,玲珥隻把自己當作玩具或是工具。
他隻是在利用自己而已。
起碼現在,他不會和玲珥鬧僵。
吳桐揚起笑臉,面上再次套上了萬無一失的僞裝:“不要生氣了,夫君。”
玲珥瞪大了眼,呼吸加重。
他擡手扶上青年的臉頰,描摹着人類眉眼間獨特的風情。
他從不認為人類夫妻之間的感情有什麼值得羨慕的。
但這一刻,他好像理解了。
“你叫我什麼?”男人有幾分咬牙切齒,但羞紅的耳朵證明了一切。
吳桐眼波潋滟,帶着幾分輕佻玩味道:“你不是吃醋了麼?小饞貓。是不是想聽我這麼叫你?”
看見人類得意的笑容,玲珥心癢的同時又有些不爽,擡手捏住他的臉頰,看着對方的嘴巴被迫嘟了起來才作罷。
但他擡手擡得太突然,手指勾住的帶子猝不及防被扯拽,結扣松了開來。
“這到底是什麼?”玲珥好奇地拽了拽紅繩。
吳桐的衣領本就因為跑步熱松開了些許,前襟揉皺松垮。于是,本應堅守防線的紅肚兜沒了着力點,順着吳桐的腰腹滑落。
玲珥低頭,恰好能從對方衣領裡看見那兩點粉色。
吳桐:..........
銀發男人眸色深沉,喉結滾動,心髒擂鼓般在胸腔内狂跳,可以将理智焚燒殆盡的熱意直沖下腹。
将肚兜從裡衣裡掏出來,吳桐黑着臉攏好衣服,便看見了眼前一點朱紅的挺翹鼻尖下,流出紅金色的血珠。
“你他媽對着我流鼻血?”吳桐不敢置信,着妝後微紅的上揚鳳眸寫滿怒意,殷紅的唇珠飽滿。
玲珥視線艱難地從他臉上别開,摸向鼻子,果然一手血。
他無力辯解道:“可能是最近有點上火。”
吳桐臉色黑如鍋底:“包括你頂着我的那根也上火?”
玲珥狼狽地松開人類,啞聲道:“我在現實等你。”
說完身形便如一縷清風消散,隻在空氣中留下些許花香證明他切實存在過。
用腳也知道那蠢鳥在臆想什麼,吳桐挑眉,難不成自己對玲珥很有吸引力?他摸了摸自己平闆一樣的胸膛,還是搞不懂對方每次蠢蠢欲動的原因。
該說,不愧是無量量劫嗎?
身處其中便身不由己了。
而玲珥從“思念珠”的召喚脫出後,自動恢複了鳥身。
身體的躁動被平息,後怕和忌憚也随之而來。
不管有心還是無意,他每次在那個人類身邊都會遊走在失控邊緣。他會做出很多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事。
這就是天道的辦法,攻心為上嗎?
如果沒有這場情劫就好了。
他不止一次的這麼想。
你是恩賜也是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