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喬眨了眨雙眼,從病床上醒了過來。身下的病床質感是的人皮的柔軟,四周環境也十分掉san,但作為經曆過大風大浪的老玩家,她揉了揉金發并沒有在意,而是裝作醒神般迅速閱讀了副本簡介。
【噩夢病院,A級副本,人數:10人,類型:規則類對抗副本,時限:殺死不同陣營玩家為止
…… 】
有趣,這次副本居然是1v9的玩家對抗型副本,要知道,她最喜歡殺人了!
和醫生陣營不同,病人陣營沒有直接告訴玩家不同陣營的人是誰,畢竟如果真這麼做了,和指名道姓告訴大家也沒甚區别了。所以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瑪麗喬都不相信。
她假裝要睡回籠覺,其實在腦子裡不停篩選着可以殺人的規則。
【病人守則:
1.病人必須無條件聽從醫護人員命令。
2.病人每天進行檢查,不得使用各種手段逃脫檢查。
3.病院隻有兩層樓,沒有地下室,如果病人進入地下室,需盡快找到離開的路。
4.病院沒有窗戶,如果看到窗戶病人需盡快離開有窗戶的病房。
5.病人白天檢查完身體後,夜間則需要完美睡眠,不可以熬夜。
6.如果病人夜間做噩夢,向醫護人員隐瞞這一情況。
7.如果白天出現噩夢中發生的事,可以向醫生尋求幫助,或者隐瞞。
8.病人之間私鬥不要被護士發現。
9.以上規則中,有一條是假的。】
九條規則,每條都很容易坑人。阻礙有嫌疑的病人進行檢查、把病人引入地下室或者窗戶旁邊、在夜間引導醫生發現有人犯病。
不僅如此,她還可以用另外八個人來試出哪條規則是假的。這真是一個A級副本嗎?這麼容易的。
這麼想着,她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下一個病房的另一個人,是個病号服都裹不住的身材火辣的亞洲女人,也在裝睡。
為了先發制人,瑪麗喬主動開口打招呼:“Hi,我是Marry·Joe,既然醒了,就互相透個底吧。”
豐腴的女人睜開眼,露出風情萬種的美目:“原來是你,久仰大名。小女名喚禦堂雅,是1v9裡面的9。”
瑪麗喬甩了下金發,不屑道:“你是‘青空’公會的人?你們公會貫來以狡猾善變著稱,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禦堂輕笑一聲:“你不必相信小女,但我們畢竟同處一室,最好能遵守互不幹擾的約定。畢竟,你也不想睡覺時還要提防室友吧?”
瑪麗喬聳了聳肩:“我是無所謂,不過你這麼說了,我們在病房内就保持友好關系吧~”
兩人看似表面約定好了友好相處,其實誰都沒信。尤其是瑪麗喬,她立即就想拿室友試水,畢竟她的技能偏向輔助,還是住單間比較安全。
就在兩人假惺惺聊天之際,一個身材胖碩的無面護士開門走了進來,發出尖銳斥責聲的時候,臉整個裂成了血盆大口。
“101房的,怎麼還沒去院長辦公室彙合?不做檢查了?!”
兩人對視一眼,npc發任務了,她們立刻跟上護士,前往院長辦公室。
推門時金屬把手突然軟化,像一塊正在融化的太妃糖黏在掌心。瑪麗喬趕緊把糖果丢在地上,那顆糖果立即生出了銀色糖絲,在空中拉長,最終滴落變成密密麻麻的瞳孔。
饒是見慣風雨的高級玩家,她們也是女性,雙雙變了臉色,惡心死了!
然而她們還是低估了這個副本的癫狂,辦公室的牆壁源源不斷的滲出淡黃色組織液,在她們的腳下積成小小的鏡面,如果往裡面看,會發現二十七個自己的倒影正在被手術刀剖開額頭。
“不愧是A級副本,搞這麼掉san。”一個聲音傳來,兩人這才看過去,發現院長辦公室裡已經有兩個人在等着了。因為等待區的沙發是個在蠕動的巨大舌頭,他們沒有選擇坐下而是在站着等。其中一人長發用一根簪子盤起,像個道士,另一人則是個虎背熊腰的光頭大漢。
剛才出聲的是那個大漢,見又來兩人,便友好地招呼了一聲:“又來人了,美女們好,我叫李三槍,是個好人。”
另一個長發男也點頭道:“貧道張雲天。”
兩人也自我介紹一番,正說着,其他人都到齊了。
剩下六人很好認,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姐妹花,姐姐叫千一,妹妹叫千二。其餘幾人分别是中年油膩男王圓、外國肌肉帥哥鮑米爾、職場精英男宋潇岐,和長發美少年羅伯特。
瑪麗喬總覺得羅伯特很眼熟,好像在哪個副本裡見過。
十個人誰也不肯坐在舌頭沙發上,擠在辦公室裡等着院長帶他們去做檢查。
蜘蛛腿做成的分針走了半圈,院長才終于姗姗來遲。
見過無面護士的瑪麗喬本以為院長估計也是個醜陋的怪物,卻在見到他之後再次産生了懷疑。院長雖然胳膊露出的皮膚都覆蓋滿了白色的鱗片,金色的豎瞳泛着幽綠的光,分叉的信子還時不時“嘶”一下,但面容卻漂亮到有些熟悉。
“嗯~這是小女見過最好看的boss了,每當和他對視,我都忍不住腿軟,好有魅力。”禦堂似笑非笑地打趣道。
不僅是她,在場的男男女女沒有一個人在剛看到這張臉時沒有失神。狂熱的愛意消散後,是濃濃的忌憚。不怕你強大,就怕魅力大,如果不忍心傷害boss,他們還談何過關?除了對抗任務,他們還得逃離療養院才行。
院長推門看到一大群人,不由翻了個好看的白眼:“傻站着幹什麼?看不到那麼大一個沙發麼?”
衆人看了看留着惡臭口水的舌頭,陷入了沉默。
“算了算了,一個兩個都不省心。”院長沒好氣地拉開人骨椅子坐下,從生滿獠牙的抽屜裡拿出一份被血浸泡的名冊和一支正在蠕動的圓珠筆遞給其中一人,“每個人把自己的信息登記一下,我帶你們去做檢查。”
拿着紙筆的鮑米爾絕望地快速填寫信息,恨不得趕緊把這兩樣東西丢進老鼠都不去的臭水溝裡,那裡才是它們該呆的地方。
院長看到他扭曲的表情後挑眉:“你是吃了屎嗎?還是對我不滿?”
“哪......哪敢。”鮑米爾陪笑道,“我隻是有點手抽筋。”
“抽筋?這可不行!”院長露出瘆人的笑容,并從白大褂裡掏出一個不斷流膿的眼珠遞給他,“這是我院提供的特效藥,吃了它,包治抽筋。”
這院長是個魔鬼吧!
所有被院長美顔蠱惑的玩家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要讓他們吃下這玩意,還不如直接被打死!
鮑米爾臉色煞白,根本不敢接過院長白皙手心裡的眼珠子:“院,院長,我可不可以待會再吃?”
瑪麗喬内心冷笑,這個鮑米爾也太盛不住事了,如果是她,她肯定為了不被懷疑犯病而毫不猶豫地吞下這顆眼珠子。
院長顯然不好糊弄,他唇角微揚,卻不見半分溫度。那雙勾人的鳳眼半眯着,睫毛投下的陰影如刀鋒般冷冽,仿佛連目光都能割開空氣。
“吃,還是不吃?”
眼見沒有退路,鮑米爾隻能欲哭無淚地接過眼珠,做足了心理準備,閉着眼張開了嘴。哪怕他盡量催眠自己,還是被軟儒的口感給惡心到了,入口鹹腥味分外濃烈。他根本不敢咀嚼,囫囵吞了下去,食道被擠壓,一種近乎窒息的飽脹感,胃壁本能地痙攣起來,他花了很大力氣才沒有直接嘔吐出來。
其他人看到他的慘狀,都不由錯開了眼神,敬你是個壯士!
“乖孩子,你叫鮑米爾對麼?”
見病人老老實實吃下了“藥”,院長的笑容更深了些,唇線彎成一道完美的弧,可眼底的漠然卻讓人脊背發涼。那是一種居高臨下的、近乎殘忍的睥睨,完全在戲耍他們這些玩家!
鮑米爾被點名後,大個子竟然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