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周,于格和明遠山約定了看心理醫生的時間。
明遠山到達了醫院,于格醫生已經在那裡等着他了。于格帶他去見了一位叫約翰的心理醫生。
約翰醫生問明遠山上次演習時的經曆:“放輕松,回想一下當時是什麼樣的情形?”
“我當時掉下去以後,發現是地下的空間,周圍很暗。然後就感覺很難過,不由自主地悲傷,眼淚不停地流下來了,身體不自覺地發抖,還有非常冷。”
“還有嗎?”
“注意力沒有辦法集中,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也不敢動。”直到被路德維希找到。
“隻有那一次嗎?”
“之前還有一次,也是在礦洞,是還在蘭德大學讀書的時候,大約一年前。但是具體細節我不記得了。”
“家裡的教育方式嚴厲嗎?”
“不嚴厲,我的父母比較開明,經常鼓勵、誇獎我。”
“在小時候有沒有過類似呆在地下礦洞的經曆?”
“沒有。”
“好的,今天到這裡吧。”
等明遠山離開後,于格醫生敲響了約翰醫生辦公室的門。
“他的情況如何?”于格問。
“基于保密原則,我不能和您透露和來訪者談話的内容,” 約翰醫生拒絕透露問診的具體内容,“但是,不用過于擔心。一切都會有方法的。”
明遠山當晚做了一個夢。周圍很暗,隐隐有爆破聲,有塵土從頭頂上方掉下來。他感覺很冷,抱住自己,不停地哭。
在夢裡,他知道這裡是不真實的世界。但是他沒辦法靠近那個縮在角落裡不停哭泣的小男孩,也叫不醒自己。
終于睜開眼睛,他看到的是宿舍的天花闆,頭一轉,發現枕頭濕了,都是汗。
夢境仿佛是真實發生過的經曆,明遠山嘗試給自己做了一個深呼吸,看了一下時間。
淩晨四點。
躺在床上,他開始回憶。
剛穿過來的時候,他有整理原身的日記、郵件、社交平台等一些信息。原身的性格有些别扭,被羅斯夫婦收養後一直比較沉靜,不喜歡和人交流。
其實他内心是喜歡羅斯一家人的,很渴望羅斯夫婦的關懷。這在他的日記中可以體現。他多次寫到每次羅斯夫人去接他放學,他都很開心。
在羅斯夫婦生雙胞胎那年,為了怕明遠山有失落感,羅斯夫人請求原身幫忙給妹妹取名。年僅八歲的他,翻閱了不少東方的典籍,最終取了寓意着“花朵綻放”的名字。但是随着雙胞胎日益長大,每次看到家庭開心的氛圍,他還是會在開心的同時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反正睡不着了,明遠山起來再次整理原身的資料。當初他把那些東西都帶來了皇家軍事學院。翻遍了所有原身存在的痕迹,他發現原身一次都沒有提及礦洞之類的地方。
難道是原身自己也不記得了?
小木桌上的照片和筆記本無法給與明遠山答案。他轉頭看向窗外,遠處的星光漸暗,天邊泛白,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
明遠山挑了個時間給羅斯夫人打了一通通訊。
“母親,我小時候有沒有在地窖或者地下什麼空間呆過。”
“遠山,你想起來了?”
“嗯?”
“你記得你怎麼被收養的嗎?”
“不記得了。”
“我一直在想什麼時候和你說比較好。”羅斯夫人整理了一下情緒,接下來給明遠山講述了當年的事,“當初我和你父親去一個斯達星度假,結果遇到了恐怖襲擊。當時我們被困在了一個景觀處,是你的父母路過救了我們。但是,由于他們和你失散了,想要去找你,臨走前有告訴了我和你父親,如果看到一個3歲左右的黑發小男孩,就告訴他們。後來帝國軍隊到來,消滅了恐怖分子,你的父母在遇難名單上,我們在庇護所找到了你。聽說你被找到的時候,是在一個旅館的地窖裡面。後來你就被我們帶回家了。”
所以原身的幽閉恐懼症的源頭是這裡。
明遠山挂了通訊後,在星網上搜索到了當初恐怖襲擊的事件報道。帝國183年10月20日,斯達星一景區發生嚴重恐怖襲擊事件,造成重大人員傷亡,其中52人遇難,39人受傷。恐怖分子被當場擊斃17人。
晚上的時候,小月咖啡館。
“明,你今天的黑眼圈有點嚴重。”店長說。
“沒有睡好。”明遠山說完就打了個哈欠。
“你要不要提早下班,早點回去休息?”
看了下時間現在是八點三十,明遠山說:“那我上班到九點。”
“好的。”
“你好,一杯阿芙佳朵。”熟悉的聲音傳來。
聽到這句話明遠山馬上擡頭,看到來人露出一個笑容,“好的,殿下。您還是坐在三樓嗎?”
路德維希指了一下他身後高大的護衛隊員們:“是的,麻煩你也給他們每人一杯濃縮咖啡。”
“好的。待會我給你們端過去。”
“我聽到你剛剛說你九點下班?”路德維希問。
“是的。”
“那我等你。”
把咖啡端上三樓。路德維希正通過三樓的落地窗看向街景。
“殿下,您的咖啡。”
路德維希回頭,“沒有睡好嗎?”
“這麼明顯嗎?”
“有一點。”
“待會和你說,我先下去幹活了。”
等九點到了,明遠山回員工更衣室換好他自己的衣服,拿上包就上樓上了。
穿着連帽衫、休閑褲的明遠山沖路德維希露出笑容:“路德維希,可以了,走吧!”
寬松的連帽衫仿佛把明遠山包裹在其中,看上去特别像軟乎乎的小動物,讓人有摸摸明遠山頭發的沖動。路德維希起身走到他身邊:“你很少穿這樣的衣服?”
“是啊,學校裡都一般是穿軍裝。我來兼職就帶自己的衣服了。之前在蘭德大學天天都是這樣的衣服。不得不說咱們學校真好,免學費,連置裝費都是免的。”明遠山一臉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