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遠山騎着棕馬跑在前面,路德維希的黑馬在後面保持着勻速前進跟着。随着地形的變化,草越來越茂盛,路德維希的黑馬也逐漸超越了棕馬。
明遠山見狀夾緊馬肚,控制着馬的方向。棕色馬開始加速奔跑,不一會從黑馬的左側超越過去。冷冽的風帶着青草的氣味穿過兩人的發絲,沒有道路的大片草地上,兩人騎着馬不斷互相超越。不止馬匹越來越快,明遠山的情緒也因為自由的奔跑而越來越興奮。
天色逐漸陰沉,一棕一黑兩匹馬踏草追逐,朝山坡上唯一那棵樹的方向奔跑。
終于到達山坡上的那顆作為終點的樹,路德維希的黑馬先行到達。明遠山的棕色馬落後半個馬身也到了。
明遠山拉了拉缰繩,馬匹逐漸放松下來。兩人騎着馬緩慢地在草地上漫步。
“還是你赢了,路德維希殿下!”明遠山還在奔跑後的興奮中,聲音中沒有絲毫輸了比賽的遺憾。
“你這麼開心?”路德維希問。
“是的,非常開心。”明遠山坐在馬背上,随着馬蹄悠然漫步,看着眼前沒有邊際的草地說,有種人生就該如此的感覺。
“差點忘了,”他趴下來用兩個手抱了抱棕馬的脖子,悄聲和棕馬說,“小家夥,你跑得也很棒,回去給你喂蘋果,好嗎?”
棕馬高興地叫了一聲以示回應。
“要不要下來走走?”路德維希問。
“好啊!”明遠山将馬停住,雙腳離開馬镫,從馬上下來。
路德維希也翻身下馬,黑色的馬術靴踩在了草從中。兩個人牽着馬邊走邊聊天。
“你很喜歡騎馬?”路德維希問。
“是的。”明遠山點頭。
“跟機甲比呢?”
“不一樣,”明遠山想了想說,“機甲是那種實現了對于自身強大的渴望,力量最終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的感覺。騎馬就是自由,感覺自己成為了風。”
路德維希内心在計劃以後他和明遠山住的地方還要養一匹明遠山喜歡的馬,兩個人可以沒事的時候出來騎騎馬。
看到路德維希不說話,明遠山主動找話題,于是問:“你是從小學習騎馬嗎?”
“是的,每年會有一些活動或者比賽。”路德維希說。
“那你從小要學習的東西挺多的。”明遠山感慨。馬術、滑雪、機甲、遊泳、格鬥、精神力控制,這些任何一樣路德維希都可以拿出去在某個領域單獨成王了。
“那你學習的也不少。”路德維希說。
“我們不一樣,”明遠山反駁,他的是迫于生計,努力學習的各種技能。而王子殿下,是可以選擇自己感興趣的項目,學不會、學不好都沒有關系。而他明遠山,沒有退路。這是他和路德維希之間的鴻溝。不過,他坦然接受人與人之間的不同,“我們的學習動機不一緻。”
“但是我很幸運能遇到這樣不一樣的你。”
明遠山本來是右手牽着馬的缰繩,眼睛看着草地,聞言轉頭看向路德維希。那雙碧綠色的眼睛仿佛深處的水潭,也專注地凝視着他,眼眸中是他有一絲熟悉的情緒。
“你……”,明遠山忽然感覺什麼落在了鼻尖,他擡頭看向天空,從空中落下的是細細的雪粉。他有些驚訝,“下雪了。”
這是進入冬季以來的第一場雪。
雪花簌簌的下來,落進草從裡,落在松樹冠上,落入靜靜流淌的河流,也落在了愛德華的頭上。
新晉伯爵大人正蹲在一棵樹下,兩個十歲左右的孩童也以同樣的姿勢蹲在他旁邊。
愛德華擡頭看了一眼雪花,繼續低頭一把松子給克勞德,“給,這是松子,松鼠喜歡吃。”
克勞德雙手捧着,放在掌心喂小松鼠。一隻小松鼠蹦跳着過來吃掉松子。
“來,這是花生,松鼠也喜歡吃。”愛德華給朵朵一把剝了皮的花生。朵朵接過來,放在掌心等待小松鼠來吃。果然有小松鼠從遠處跑來,吃花生碎。
“哇!好可愛!”雙胞胎開心地繼續将堅果放在掌心,等待松鼠的到來。
“對了,你們對哥哥會騎馬為什麼那麼驚訝?”愛德華問。
“因為以前在家裡的時候,哥哥曾經從馬上摔下來過,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騎馬了。”克勞德說。
“那次明受傷了嗎?嚴不嚴重?”愛德華問。
“哥哥在家躺了兩個星期,有段時間聽到馬叫聲都會避開。”朵朵說,然後看着眼前正使勁鼓着腮幫子吃的松鼠,忍不住摸了摸它的毛。
“這樣啊!”愛德華又給了一把松子給克勞德和朵朵,“天氣冷了,我們的船就快到了,抓緊時間再喂喂。”
愛德華隻是關心明遠山,害怕又有什麼童年陰影籠罩着明遠山。還好隻是簡單落過馬,看樣子也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明也沒有提過,他當然也不會主動提起。現在的明能騎善射,健康活潑就好了。他拍了拍手,然後看着遠處河的上遊緩緩駛過來的船。
雙胞胎也看到了遠處的船,“伯爵大人,那是什麼?”
“船,我們待會要上去。你們餓不餓,船上有蛋糕、松餅和冰淇淋。你們如果冷的話也有熱牛奶、熱巧克力。”
“不餓也不冷,但是可以吃冰淇淋。”克勞德說。出發前他們在家吃了一頓豐富的早餐。喂小松鼠根本就不冷。
“哈哈哈,好!”愛德華對克勞德雪天還想吃冰淇淋這一行為表示了充分的肯定。他拿出個人終端打通訊,“你們兩去哪了?午餐要開始了。”